&esp;&esp;“炎鹏砍的。”小孩眸色沉沉。
&esp;&esp;炎鹏……
&esp;&esp;丛容记得他是首领山的儿子,刚来那天跟人孕妇抢猪尾巴吃的就是他。
&esp;&esp;“炎鹏为什么砍你?”丛容奇怪,“你得罪他了?”
&esp;&esp;炎朔不说话,等快到石场的时候,才淡淡道:“我之前想逃跑,结果被守夜的炎鹏发现了。”
&esp;&esp;整个原始社会对幼崽和女人的包容度比成年男性要高,这大概也是人类得以延续的智慧之一,因此许多部落碰到类似情况,普遍就是揍一顿或者不给饭吃,很少会像炎鹏那样,用石刀砍伤小孩,这跟要对方的命没什么区别。
&esp;&esp;“我终有一天会杀了他。”炎朔轻声说。
&esp;&esp;“什么?”他声音太小,丛容一时间没听清。
&esp;&esp;“没什么。”小孩朝他粲然一笑,露出一边可爱的小虎牙,“丛哥,我等下帮你磨石刀啊。”
&esp;&esp;异世大陆的气候变化很快,丛容来的剖腹产手术
&esp;&esp;在五十人的冬猎队伍出发当天,丛容见到了红石部落的祭司午。
&esp;&esp;和红蚁祭司不同,午是个满头小辫的干瘦老太太,身上裹的也不是皮裙,而是麻布。
&esp;&esp;这是丛容第一次在异世大陆见到真正的织物,虽然脏得看不出颜色,但那种粗糙偏硬的质地,确实是麻布没错了。
&esp;&esp;不过纹理比他上辈子见过的亚麻布要稀疏得多,洗几次就会洗烂的程度,麻的用量相当敷衍。
&esp;&esp;丛容没在红石部落发现有谁会纺织,也没在附近看到过类似苎麻的植物,所以午身上的麻布哪儿来的?
&esp;&esp;他忽然想到了老莫口中的圣城,能制盐,会织布,文明程度都快赶上原世界中世纪的欧洲了。
&esp;&esp;丛容对那座神秘的圣城更加好奇,可惜他上次奖励没选择地图,不知道圣城的具体方位,否则有机会倒是可以去看看。
&esp;&esp;祭司午站在土坡的高台上,手执法杖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为战士们跳祝祷舞,脖子上的兽骨项链有节奏地律动,哗哗作响。
&esp;&esp;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号石钵,里面装满不知名的红色颜料,将之涂抹到每个狩猎者的额头和颧骨处,空气中能闻见血的味道,原始人们举起长矛,发出震天呼喊。
&esp;&esp;丛容本以为自己看到这一幕会觉得可笑,然而事实是他被震撼了,原始的力量与野性让青年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在这个蒙昧落后的异世大陆,没有强壮体魄的他是多么不值一提。
&esp;&esp;哪怕上辈子再惊才绝艳,再牛逼,现在的他也只是个奴隶。
&esp;&esp;他一无所有,只有一个坑爹的还债系统和两把石头做成的手术刀。
&esp;&esp;丛容闭了闭眼,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或许进入了一个误区,在他的潜意识里,还完那999999999点债务值后,最终是要回到原世界的。
&esp;&esp;他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这群光屁股原始人,却没想过他也赤身裸体,甚至连遮羞的皮裙都没有。
&esp;&esp;就算他后来能离开异世大陆,但在那之前呢?
&esp;&esp;这么多债务值,显然不是一两天就能还完的。
&esp;&esp;他被动地接受任务,被系统推着一步步往前走,在那个充满尿骚味的洞穴里待五年,十年,二十年吗?
&esp;&esp;丛容猛地意识到,过去这么多天他似乎真把自己当成奴隶了。
&esp;&esp;青年被骤然冒出的认知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