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首领大人老了,他这几年说的话,做的事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esp;&esp;“我看卯和丛容的关系似乎不错,如果卯是首领的话,一定会兑现承诺吧……”
&esp;&esp;炎山站在篝火边,族人们的对话尽数落入耳中,中年首领精壮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片刻后又硬生生将胸口的不痛快按下。
&esp;&esp;年轻如何,年迈又如何,只要他一天不主动退位,就还是红石部落的首领,所有人都必须要听他的,包括炎卯,也包括丛容。
&esp;&esp;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夜晚显然不适合狩猎,族人们打算早点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esp;&esp;炎卯和炎丁也躺了下来,不多久,有人轻轻踢了踢他们的肩膀。
&esp;&esp;多年战斗经验让炎卯倏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握拳攻击,下一秒拳头却落了空。
&esp;&esp;炎朔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他,那目光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炎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双凶兽的眼睛。
&esp;&esp;“丛哥让你们过去。”炎朔移开视线,没什么起伏地说。
&esp;&esp;炎卯身上的压迫感陡然消失,他顾不得惊讶,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丛大人?”
&esp;&esp;少年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esp;&esp;“丛大人找我们什么事?”炎丁嘴快地问。
&esp;&esp;炎朔语气淡淡:“我不知道。”
&esp;&esp;兄弟俩面面相觑。
&esp;&esp;因为炎山说要和祭司午商量后,才能免除丛容奴隶的身份,所以他又回到了奴隶们的聚集地。
&esp;&esp;“仓,你的草网还在吗?”三人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丛容在问一名瘦小的奴隶。
&esp;&esp;“在的,大人。”仓十分宝贝地从背上解下草网——上次诱捕咕咕兽,网被挣破了一个脑袋大的洞,他已经给补好了。
&esp;&esp;丛容看了看补过的地方,不吝夸奖:“你很聪明。”
&esp;&esp;仓顿时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
&esp;&esp;圣主在上,丛大人居然夸他聪明,仓简直不敢置信,他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做梦!
&esp;&esp;其他奴隶看向仓的目光充满羡慕,他们也想被丛大人夸,也想得到丛大人的肯定。
&esp;&esp;“大人,您要草网做什么?”黑牙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憨厚的古铜色面庞上一片迷茫。
&esp;&esp;“捕猎。”丛容说。
&esp;&esp;他刚才看过,湖里有鱼,而且还不少,原始人称它们为食水兽,顾名思义,吃水的野兽,别说,还挺贴切的。
&esp;&esp;但红石族人应该没发现,这里的人大多有夜盲症,天一黑就成了瞎子,更不用说大晚上抓鱼了。
&esp;&esp;仓编的这张网足够大,撒下去能覆盖靠近岸边的一大片水域,从容让奴隶中最强壮的鸵和多虻抓紧草网一边的两个角,炎卯脱臼的胳膊还未痊愈,便将另一边交给了炎丁和黑牙。
&esp;&esp;炎卯鱼片
&esp;&esp;石锅很快被架了起来,这时丛容才知道,原始人吃鱼是不刮鱼鳞也不去内脏的,就那么一整条放进水里煮,熟了就是鱼汤——有的鱼下锅的时候甚至还在游……
&esp;&esp;“大人,其实食水兽并不好吃,它们的肉是苦的,而且有很多刺。”炎丁龇牙咧嘴。
&esp;&esp;丛容:……这么做能好吃才怪了!
&esp;&esp;他随手捡起一条还在挣扎的大鱼,用石刀将其拍晕后,麻利地刮鳞去鳃。
&esp;&esp;“这个鳞片和里面的鳃是不能吃的。”丛大人苦口婆心,丁卯兄弟和奴隶们似懂非懂。
&esp;&esp;“内脏也不能吃,内脏会让肉变苦。”他本来想说胆汁,但一对上众人茫然的目光……
&esp;&esp;算了,胆汁虽然不是内脏,但也是内脏分泌的不是吗?
&esp;&esp;“如果嫌刺麻烦,可以片成鱼……食水兽肉片。”
&esp;&esp;并不是每个外科医生都会片鱼片,但丛容恰好就会,准确来说,是他那个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