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转头,把目光定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等你回来再说。」
容恬又皱一下眉,似乎有话要问,低头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出到门为,正好迎面碰上秋篮等端着热茶上来。
「大王。」秋篮行礼。
「凤鸣今日有点不对劲,你们小心侍侯。」
「是,奴婢知道。」
凤鸣在床上发了一个时辰的呆。原来人不可以有烦恼,一有烦恼,什么快乐都会飞掉。
也许负面情绪永远比正面情绪容易左右人吧。
今天就要给太后答复,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纵使不愿意不答应,难保将来还有人提出大婚的事。纵使答应,容恬肯答应吗?自己又如何甘心?
秋月等站在旁边侍侯,不由窃窃私语。
「鸣王脸色好差。」
「是伤口还在疼吧?」
「我看不象。」秋篮摇头,皱皱小巧的鼻子:「鸣王昨天起就怪怪的。」
「对,还说再也不出去玩。」
最爱玩的秋月做个哭脸:「我们也不能出去玩了……」
「秋篮。」凤鸣忽然开口。
三个侍女连忙停下私语。秋篮上前探头:「鸣王有何吩咐?」
凤鸣面无表情道:「准备更衣,我要出去。」
秋月问:「鸣王身体不适,这时候要到哪里去?」
「对啊,如果出宫,奴婢看还是要烈儿先去问问大王才行。」
「不出宫。」凤鸣长长叹了口气,仿佛决心已下:「我要见太后。」
「太后?」秋篮三人奇怪地对望一眼。
「不要耽搁,快点帮我更衣。」
「是。」
身体一动,伤口传来一点点昨天残留的痛楚。
凤鸣换上容恬命人新做的官服,独自出太子殿。烈儿匆匆赶来要跟随在旁,也被他坚持拒绝了。
经过后花园,驻步在一株枯萎的三月春前发呆片刻。忆起容恬当日狡黠地告诉他三月春名字的来历,情景历历在目。世事真是无常,从那以后,连连风波,自己居然从西雷到繁佳,从假太子到真鸣王。
短短数月工夫,现在竟然还要为西雷王的婚事操心。
凤鸣苦笑摇头,别了三月春树,朝太后寝宫走去。
太后早在等候,香焚为凤鸣端来椅子,奉上香茶。
凤鸣坐下,默默啜一口香茶,良久方道:「太后等我的答复,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鸣王只要肯给答复,哀家等等又何妨。」
「其实早就过来了,不过刚刚经过后花园,看见枯萎的三月春。此时百花盛开,它却偏偏枯萎,真可惜。」
太后稍一沉吟,笑道:「三月春毕竟在冬天开过灿烂的花。什么事都好,只要得到过就行了。想要永远得到大王的心,并不容易,鸣王是聪明人,应该清楚里面的道理。」
「太后说得对,」凤鸣放下茶碗,俊脸露出放开一切的坦然神色,敲击着大理石桌面叹道:「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哈哈,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两全其美,太后真聪明。」
太后见凤鸣举止奇怪,不由与香焚对看一眼。
凤鸣欢畅地笑了一回,问太后:「太后知道凤鸣为什么如此高兴?」
太后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