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回到南京,把王衍爵托付的事情,全部交与谢掌柜。
谢掌柜都转到舜华这里了,王衍爵还托他办事。要么是,谢掌柜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哪怕离开,也是可托付之人。
要么就是,他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送给了舜华。
不管怎样,舜华也从另一个方面知道,谢掌柜以前在王家的地位,绝不在汪掌柜和周掌柜之下。
总之是个很能干的人,她要好好珍惜。
此时,在成贤街吉祥坊的王家大宅里,王鹤寿的书房。
王鹤寿面前,摆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匣子,他正指着匣子,问立在旁边的儿子:“查到了?在那家铺子里卖茶的,是谢老头?”
“禀父亲,儿子亲自去过,谢老头就在那个铺子里做掌柜呢。
卖的就是这个,江西幕阜山陈氏茶业的炒青茶。”
“没有茉莉花茶?”王鹤寿不确定的问,“既然贡品茉莉花茶,是他家生产的,那铺子里怎么不卖?”
“阿爹,你忘了?堂哥不是在阿爷面前说,今年的茉莉花茶,除了进贡的,他全都买下来了吗?
所以,谢老头那个铺子,就没得卖喽。
说起来,儿子也觉得好笑,他一个卖茶的,把铺子开在璇子巷,谁会去那里买茶啊?哈哈哈。”王嘉爵忍不住嘲讽起来。
“二哥儿,不得无礼!既然找到了成氏茶业,你就该注意那个卖茉莉花的袁小姐,几时来铺子里,想办法交好她。
她手上卖的,是贡品茉莉花茶,咱们要是能得到制作秘方,还用求他王衍爵吗?”
“阿爹教训的是,孩儿这就派人去盯着,等那袁小姐回来,孩儿就包一艘,秦淮河上最大的花船请她,够给面子了吧?”
王嘉爵用肥手,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很大方地说。
“混账!”王鹤寿气得想打人,“一个姑娘家家,你请她游花船?他会去吗?”
“那怎么办呢?”王嘉爵还真不知道,除了喝酒听曲儿,还怎么以一份平等的心态,去结交一个做生意的女子。
“带上你妹妹,以你妹妹的名义,请袁姑娘到来宾楼听一场南音戏。
你找机会上前认识她,买她几斤炒青茶,不就有生意往来了吗?下次再拜访,就以做生意的名义上门。
如此往来几次,不就熟了?咱们又不抢她的,咱们出高价买,她一个乡下丫头,见过多少银子?”
说和王嘉爵连连点头:“阿爹说的是,儿子这就去找妹子商量。”
王嘉爵的妹子英娘,十五六岁年纪,一直被他阿爹带在身边,住在南京。
就怕她在太仓老家,跟着族里的女人们去修道,把好好一个女儿给毁掉了。
英娘十五六岁,活泼大方,听说跟她年岁相当的袁舜华,竟敢从瑞昌乡下,来南京开店。
便十分好奇,想认识一下这位奇女子。
听说舜华来了南京,她便送了请帖,请舜华到来宾楼听南音戏。
所谓的南音戏,也叫昆腔,后世叫昆曲。
舜华接到请帖,很是诧异。问了谢掌柜,才知道下帖子的人,是王公子的堂妹,二叔王鹤寿的掌上明珠。
“我跟这位王小姐,孰不相识,她请我干啥呢?”舜华想不明白。
“小姐不必烦恼,就说不认识,不去也罢!”谢掌柜说,“肯定是那王二老爷想与小姐结交,又放不下架子,这才让他女儿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