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秉哲成亲时,袁家村周边的人们,见识到了进士送亲团的威风,至今还津津乐道。
到秉辰成亲这天,客人中,除了老家来的亲戚,全是兄弟二人的同年、翰林院的同事、科学院的下属,个个功名在身,真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不但送亲的全是进士,连跟着秉辰去接亲的,也除了秉望、秉良、汪峰几个少年,其他全是翰林院的同年,大明的顶级学霸。
要是被袁家村的乡民看见,不知道要谈论多久。
云梦公主是袁家的媳妇,自然要来与慧娘一起接待客人,许多翰林官员的女眷,上赶着前来刷存在感,云梦公主跟个吉祥物似的,被围观了许久,直到荣昌公主到来。
因为两个儿子跟汪峰交好,在汪峰休沐时,时常来袁家玩耍,从汪峰那里,得了许多海上来的新奇贝壳、海螺,荣昌公主借着这一层关系,也来袁家还礼。
荣昌公主的气场,比云梦公主强多了,女眷们都上前争着和她说话,这才把云梦解救出来。
慧娘成亲时,是八十抬嫁妆,芷薇也是八十抬,从西城的富贵坊,一路吹吹打打地往大时雍坊而来。
路人见到这场热闹,听说是焦学士嫁女,袁院长娶亲,都忍不住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嘿,知道不?袁院长,就是上一科那个最年轻的进士,如今是皇家科学院的院长!”
“哦,谁家这么有福气?选了这么一位乘龙快婿?”
“不知道吧?那是当今太子的老师,翰林掌院学士,焦状元家,你别小看那些接亲的和送亲的人,全都是翰林官呢!”
“哎哟妈呀,这是老汉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翰林在一起呢,这些人都是天上的文曲星啊,哎呀,老汉我得给文曲星磕个头。”
于是他跪下,嘣嘣嘣磕了三个响头。
骑在马上的徐光启,见有人在路边磕头,忙从提着的包袱里,抓出一把铜钱撒了过去,引得路人疯抢。
这下不得了,花轿过处,路人纷纷磕头,走不到两里地,徐光启包袱里的铜钱就撒光了。
他只好缩回队伍中间,把王徵让了出来,王徵更败家,只撒了一里地。不止是他,连队伍里的其他人,包袱里的铜钱,都撒光了。
迎亲总负责人,驸马袁秉生,只好让队伍暂停,派人回袁家拉铜钱来应急,没办法,路人跪在两边,不撒点钱,过不去。
“京城的人太多了,”大冬天的,秉生额头渗出汗来,“送亲的二十几人,人人一包铜钱,这才走了几里地,就撒完了,没预计到有这么多人。”
秉辰也看着路边跪着的人,对秉生说:“让百姓跪拜,要被御史弹劾的,喊话,让他们都起来,不起来的,不撒钱。”
秉生骑在马上,沿着队伍前前后后的跑动,一边跑一边喊:“起来,都站起来,站着的才撒钱,跪着的不撒钱啊……”
又让前后的吹打队伍,铆足劲地吹打,迎亲的队伍,一寸寸地往前挪,没抢到钱的百姓,也跟着队伍亦步亦趋地往前。
大街上眼见着就要拥堵起来,好彩没过多久,回家报信的秉良,就和于兴一起,带着几个护卫,拉着两车铜钱赶了回来。
秉辰皱着眉头对秉生说:“把铜钱这样高高在上地撒下去,不好,要不,让后面的师兄们下来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