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梧径直出来坐在他身边道:&ldo;与那些自大癫狂的家伙有甚麽好说的。&rdo;
对于又忘了是自己先挑起这莫名其妙斗争的世子大人,欧阳庭也只能表示你高兴就好:&ldo;世子教训得是。&rdo;
风梧似笑非笑瞅他一眼:&ldo;这会儿又服软了。&rdo;
不然呢?欧阳庭简直槽多无口,索性专心驾车。
风梧道:&ldo;先那姓罗的书生,倒是个……痴心人。&rdo;
欧阳庭略一想道:&ldo;似是新丧亡妻,未免叫人唏嘘。&rdo;
&ldo;甚麽妻。&rdo;风梧冷笑一声,&ldo;一个,哥儿罢了。&rdo;
欧阳庭有些无奈道:&ldo;哥儿也是人。&rdo;
&ldo;这说的糊涂话。&rdo;风梧一脸嘲讽道,&ldo;哥儿便是‐‐天下至无用之辈。&rdo;
欧阳庭抿了抿唇没应,风梧瞟他一眼:&ldo;说。&rdo;
&ldo;是。&rdo;欧阳庭顿了顿方道,&ldo;这些年属下多居王府,并未如何真见。但属下一直不懂,为何世人皆以哥儿为贱。&rdo;
风梧哈的一笑,仿佛听到甚麽愚不可及之事:&ldo;哥儿少。&rdo;
&ldo;人少,便贱麽?岂不闻物以稀为贵。&rdo;
&ldo;自是有因由。&rdo;风梧点着扇子道,&ldo;一则劳作操持与男子相较拍马难及,甚至比女子还娇弱些;二则,生养困难,远远不如妇人;三则……哥儿毕竟形为男身。&rdo;
欧阳庭心道前头那一二他已知晓,倒是这三……足见自己身处的这个古代,愿意搞基的人其实不多。
&ldo;况且哥儿所生,必定也是哥儿。&rdo;风梧幽幽一叹。
如此一说欧阳庭倒明白了几分。古人重嗣,传宗接代香火不可绝。是以他不免跟着叹息道:&ldo;世子说的是。可属下仍旧不明,那头一个哥儿又是怎生来的?&rdo;
风梧一愣,随即乐道:&ldo;这你当真难住我了。仿佛天地初开就如此,与男女万物皆同。&rdo;
欧阳庭一想也是,这世界就这麽设定的,若以基因突变显然不能解释。
&ldo;担心那个墨琴?&rdo;风梧斜他一眼,将扇子抽他胳膊点着指往西行,&ldo;果然是看上他了?以往也不见你如何关心哥儿长哥儿短的。&rdo;
见那方向欧阳庭便有几分揣测,闻言只得应道:&ldo;世子取笑了,属下不过随口一问。&rdo;
&ldo;莫非以往你不曾见过是以好奇?&rdo;风梧抿了抿唇,复又展开扇子轻摇,&ldo;有些事,捕风捉影、望文生义也是有的。&rdo;
欧阳庭不便再应,单忆起自身旁这位主十四岁上,就有入夜送去随寝的哥儿。可惜……自那些孩子入殓时的凄凉惨状看,这位世子不知是多恨哥儿。而那些可怜人的坟头草,怕也快到腰间高了。却又一惊,这墨琴本是哥儿,如今跟着世子当侍童,岂不是早晚也得‐‐
&ldo;你又叹气做甚麽。&rdo;风梧盯着他侧脸皱眉,&ldo;拜祭我娘又怎的惹你不快了?&rdo;
&ldo;属下不敢。&rdo;欧阳庭也很无奈。世子啊,别的你忽悠也就罢了,但别欺负我读书少,有赏人踏青是来上坟的麽?
并非寒食,亦非盛服,更未携盒酒祭。甚至轻车简行,只静悄悄来罢了。
&ldo;……阿庭,你可记得我娘?&rdo;
&ldo;属下无福。仅入府那日,王妃招了属下弟兄二人。但今犹记她切切嘱咐,要用心伺候世子。&rdo;
风梧缓缓探身以指抚碑上描金漆字道:&ldo;那你说我娘,好看麽?&rdo;
&ldo;时年尚幼,何曾懂美丑。&rdo;殴阳庭干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