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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ldo;以前养过马耳他狗，&rdo;她说，&ldo;小孩子的时候。求父亲买的。父母就我一个孩子，我没有朋友，又不愿意说话，就想有个玩的对象。你有兄弟？&rdo;

&ldo;有哥哥。&rdo;

&ldo;哥哥可好？&rdo;

&ldo;这‐‐，怎么说呢，已经七年没见了。&rdo;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烟来，吸了一支，继续讲马耳他狗。

&ldo;总之，狗全部由我照料，八岁的时候。喂食、收拾粪便、遛、领去打针、抹跳虱粉，全部包揽下来，一天也没断过。同一张床上睡，洗澡时也一起……这样一起过了八年，要好得很。我明白狗想什么，狗也知道我想什么。比如早上出门时说&lso;今天给你买冰淇淋回来&rso;，那天傍晚它就在离家百米远的地方等我。另外……&rdo;

&ldo;狗吃冰淇淋的？&rdo;我不由问道。

&ldo;吃的，当然。&rdo;她说，&ldo;那可是冰淇淋哟！&rdo;

&ldo;那是。&rdo;

&ldo;另外，在我伤心或情绪低落时，它还总是安慰我，做各种各样的动作，明白？非常要好，好得不能再好。所以八年后它死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如何活下去。我想狗那方面也是同样，假如反过来我先死了，它也会这样觉得的。&rdo;

&ldo;死因是什么呢？&rdo;

&ldo;肠堵塞。毛团堵在肠子里，肚子胀鼓鼓的，瘦得嘎吧嘎吧的死了。痛苦了三天。&rdo;

&ldo;给医生看了？&rdo;

&ldo;嗯，当然看了。但是晚了。知道晚了我就把它领回家，让它死在我膝头。死时一直看我的眼睛，死后也……看着。&rdo;

她像轻轻抱起看不见的狗似的，双手在膝头轻轻朝内侧弯曲。

&ldo;死后过了四小时开始变硬。温度渐渐离开身体，最后变得石头一样硬邦邦的……就那样完了。&rdo;

她盯着膝头的手，沉默有顷。我不知道往下如何展开，犹自眼望池面。

&ldo;尸体埋在了院子里，&rdo;她继续道，&ldo;院角的棣棠树旁边。父亲给挖了个坑。五月的夜晚。坑不太深，大约七十厘米。我用自己最珍爱的毛衣把狗包起来放进木箱，威士忌箱或别的什么箱子。里边还装了好多东西：我和狗一起照的相、狗食、我的手帕、经常一起玩的网球、我的头发，还有存折什么的。&rdo;

&ldo;存折？&rdo;

&ldo;嗯，是的，银行的存折。很小的时候开始存的，估计有三万日元。狗死时候太悲痛了，觉得钱也好什么也好都用不着了，就埋了起来。另外恐怕也有通过埋存折来完整地确认自己的悲痛的心情。如果去火葬场的话，想必就一起烧了。实际上也是那样好……&rdo;

她用指尖揩了下眼圈。

&ldo;那以后不知不觉过了一年。非常寂寞，就像心里一下子开了个空洞，但还是活了下来。那倒也是，再怎么样，也没有人因为狗死了而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