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还是关着门,苏锦清清嗓子。
“姨娘心里有火,打我骂我都行,别自家气伤身。只是不能不吃饭不是?姨娘从小教导,天大的事不能不吃饭,不吃饭和谁较劲,和黑子较劲不是?所以,饭还是要吃的。”
“姨娘快开门吧,几日不见,怪想的。你不给梳头,她们手笨,没姨娘梳的好看。”
这巧嘴,这蜜语,以为十拿九稳。谁想那门,纹丝不动。
主仆眨巴眼睛对口型,听雨会意,边鼓敲起来。
“咱们府上独一份牛乳杏仁酥酪,姑娘特特儿为姨娘炮制。黑糖换了桂花蜜,添了姨娘您爱吃的樱桃蜜饯。不心疼我捧的手酸,难道也不心疼姑娘站了这半晌脚疼,好姨娘,开门吧!”
几近央求。
“吱嘎”门开了,林初兰铁青着脸,端坐圆凳。
丁香色裙衫,头梳的齐整。桌上放着浅碧色茧绸包袱,收拾的妥帖,挎起来就走。
见状不妙,苏锦忙上前赔笑:“母女哪有隔夜仇,都几个夜了,姨娘还气,不许恼。”
哼!林初兰却不领情,一扭身子,避开她抢包袱的手。
“夫人还能管人恼不恼,我走了没人惹你恼。”
“你、你无亲无故,身无分文,你能去哪?投奔谁去?你走了我怎么办?”
“穷人命贱,一把骨头死在哪埋在哪。夫人深宅大院里有儿有女,奴仆成群,只管安享尊荣,管我作甚。”
啊!这……,苏锦被刺的没法接话,软的不行,那就硬来!
“我不许你走,父亲在时你答应了。”
“夫人拿身份压老奴,那老奴也有老爷遗言。你知一不知二,老爷还说,不让我和你纠缠,让我不乐了只管走。”
对答如流。
啊?还有这话?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林初兰才不惧,提腿要走。见她执意,苏锦就左右拦截,听雨跟着抢包袱。
嗐!林初兰见状,索性包袱一摔,孤身一人竟直刚刚的走出门外,头也不回!
“不许走,不许走,我说不许就不许。”
意识到这不是玩笑,苏锦急呀,急的眼泪落下来,急的孩子一样耍横歪缠。
可林初兰根本不吃这一套。
现下软硬兼施,奈何油盐不进,可她铁着脸哪里肯回头!
“噗通”
苏锦跪下了。
“娘。”
甫一出口,红了眼圈,林初兰心中的墙,顷刻间呼啦啦坍塌。
“娘,我错了,错了错了。有口无心,惹娘生气,只管打骂,只求别走。娘走了我就再没亲人依傍,我有话谁听?谁心疼我?”
“娘走了就是不要我了,前狼后虎,娘只留我一人,我真的成孤鬼,我不信娘能舍我而去。看在我父母当日,看在你自小把我带大,求娘别走。”
抱住腿不松手,哭红了眼,苦苦哀求。
一屋子人都惊到了,主子给奴才下跪,还喊她娘,闻所未闻,无人敢劝。
见小姐跪下,听雨连忙一同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