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最像你,还有这脸上,我就说这斑会淡的,果然!”
“脚踝箍着这东西做什么,不难过吗?”
“这东西是镇她压她的……”
说到此处,苏锦苦笑。
“家中一桩桩的事情,母亲认定她是个不祥之人,烦贾天师又开了天眼,送来一只银子打的脚环。只让套在左脚,还交代逢生辰不许做生日,关到宗祠里拜忏。一个婴儿,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掐算的。”
内宅妇人之事,他能说什么。他本身不喜周莞,还能为她顶撞母亲,少不得安抚。
“奴才不好使就换,没得累住自己。”
她听了,看着他的眼睛笑起来。
“她人小可是个机灵鬼,认得我了呢。奶、子哄不住,我一抱她,她就不闹。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哪里就累着了。”
他们很久没说过这许多话,没有戾气、针对、吵闹,好像最开始的他们。
她一直是她,热情、善良、真诚。
他到底还是喜欢她的,只需一点点的温柔足以冰雪消融。
“啊……哦……”
周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萌萌的模样打破琐碎的思绪,让他们的注意力重回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也是周莞第一次看到‘父亲’,他们彼此都很陌生。
银红色缎子被中,周莞黑洞洞乌溜溜,极清澈的眸子,直怔怔的盯着他。显然,带孩子他是笨拙的,不敢轻不敢重,像抱着一块嫩豆腐。
从洗三到满月到百露,都是她张罗,他一次都没来。父女第一次亲密接触,彼此间互望,熟悉又陌生。
这是他的‘女儿’?
他是追求完美的,对自己对他人都是,可这脸上……周彦邦像是打量一件糟糕的作品,感情很复杂。
“哇”放声大哭,打破了安详的氛围,慌的奶、子连忙接过去。
“大姑娘有一样真传,不爱笑倒是传了大爷,这点倒是亲爷俩!”
春蕊打趣,满屋子人笑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孩子,围着苏锦,围着他。
“夫人起了大早还没吃,大爷在这里一起用点子餐饭吧。”
林初兰拼命的把他们往一起撮合,多一些言语,多一些见面。
“这样热闹,我来迟了。还不曾用饭吗?瞧这时辰,只怕爷该上公了吧?”
、
不说不知,经她提醒,周彦邦自觉时辰不早,不能再多逗留,匆匆离去。
高盼儿好不得意,偏还挑衅,款款施礼。
“给夫人请安,昨儿服侍爷睡的迟,夫人莫怪。”
眼不瞎都看出来她是故意搅局!
自从胡氏和她闹上一场子,众人都知晓她是何等人物,又因为她哄住了周彦邦。所以,除了她自己的丫头,众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就成日躺在在榻上也无妨,姨娘您指着榻上的功夫安身立命呢。用不着特特儿来显摆,往日也没见您恁般早来请安。”
“哦,我知道了,您有功您辛苦,您的兜子可还有新花样没?拿出来给咱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