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一头雾水,不解抓头。
&ldo;属下只知纪公子为人冷清,甚至是不近人情,未曾想他对苏二公子倒是上心,难怪时常听闻纪公子对其夫人宠爱有加,纪夫人乃苏家最得宠的千金,这大概便是爱屋及乌罢。&rdo;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公子,若是当初您有心于苏小姐,此时便没纪公子什么事了,苏二公子便是您大舅哥。
但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此时打趣主子,方才无意打扰了公子的好事,眼下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妥。
白锦书并不知南风此时的想法,笑道,&ldo;听闻苏二公子极喜如卿的长子,苏二公子曾放言,若是他此生不遇良缘,便要将外甥当儿子样,一身本事倾囊相授。&rdo;
南风恍然大悟,敢情人家纪公子并非对大舅哥上心,而是怕大舅哥抢儿子。
&ldo;说起来,苏家两位公子倒是特别,大公子娶异族女子为妻,如今儿女双全,二公子至今才成家,娶的却是个出身寒微的哑女,听闻苏二公子的母亲将军夫人对这位哑女儿媳甚是疼惜。&rdo;
与凉月混久了,南风也染上看热闹的习性,此时很是投入地与自家主子聊闲话,津津有味的。
&ldo;像将军府这等家世背景,竟毫无门当户对的门第之见,倒也是少见,当年太上皇打算为公子您与苏小姐赐婚……&rdo;
意识到自己话太多,南风立即噤声,小心翼翼窥探主子神色。
白锦书似笑非笑,&ldo;时至今日我才察觉南风统领似有长舌妇的潜质,去做说书先生怕是比做护卫要合适些。&rdo;
&ldo;公子,属下知错。&rdo;南风惊恐垂首,眼底却是狡黠的笑意。
每回都来这一套,白锦书作为主子其实也无奈得紧,南风是许离忧留给他的护卫,说是护卫有些牵强,倒像是他的好友,久病卧床十余载,除了景熠意外,就属南风与他交心。
南风既是他的心腹,亦是他的知己,故作威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ldo;真该让离忧瞧瞧她留给我的人是如何不服管教,依我看呐,就该叫她给你扎几针,治一治脑子。&rdo;丞相大人觉得自己半点威慑力也无,无奈啊。
南风嘿嘿笑,&ldo;能跟随公子是属下几世修来的福分,主子之所以选中属下来给您当护卫,其实也是瞧着属下能为您排忧解闷。&rdo;
丞相大人嫌弃地斜他一眼,随即启步前行。
&ldo;去书房,赵天霸逃窜,接下来的棋怕是不好走了,如卿那边如何安排的,你细细与我道来。&rdo;
南风肃然应声,&ldo;属下明白。&rdo;
主仆二人远去,借着夜色与院墙隐藏好的凉月自暗处走出来,在原地驻足片刻,转身回屋。
果然,生死门之事只是开端,而非结束,白锦书的对手也并非赵天霸,此时的他怕是时刻身处危险之中,明面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兆。
他一介若书生,年纪轻轻便要履行丞相的职责,辅佐君王,造福黎民。
凉月眼中的锦书只是个傻书生,可实际上他瘦弱的肩上担着的却是江山社稷。
进京的一路,凉月大概从南风那里了解了白锦书复杂的身世,入仕前的白锦书仅仅是白国公府病弱的大公子,若非因身世特殊而无奈卷入权势纷争,他本该活得自在。
如今他这般辛苦,不过是为一人而守护天下。
景陌,景氏王朝的新君,亦是白锦书的堂弟,更是他的责任。
凉月不太懂这是怎样的手足情,白锦书并未提及,而南风也是欲言又止,她只知白锦书重信守诺,势必要为根基未稳的景陌扫清一切障碍。
辗转反侧大半夜,凉月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光怪陆离的梦境令她睡不安稳,翌日醒来神色恹恹的。
白锦书耐心等她醒来,一同用早膳。
&ldo;昨夜没睡好?&rdo;他十分关切。
凉月摇头,&ldo;许是忽然成了官夫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夫人,这福气太盛而我命格不够需要衰气压一压,日子久了便会习惯了罢。&rdo;
白锦书自然而然牵着她来桌前坐下,温声道,&ldo;莫要胡言乱语,你之前为救我伤了元气,又颠簸了一路……我已令南风去请御医,稍后为你诊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