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峙儿,为父这一去,可能你我父子再无相见之日……你在人世要好好的照顾自己。&rdo;文泰的声音很细,全没有往日的那般威严,&ldo;坑挖好了吗,挖好了就把他放进去吧!&ldo;
梁峙想开口说话,可是嘴巴才一张开,就好似有什么钻进了喉咙一般,生生就把他想说的话给击回去了。想扭动自己的身体,不让扑上来的两个人抱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放在山旮旯里面的一个石坑里面,但是自己的身体压根儿就不听自己的使唤!
啊!梁峙胸中热血上涌,可惜全无突破之口。
&ldo;将军!是否可以出征了!&rdo;站在文泰下首的一个将官,一震手中长刀,大吼道。
&ldo;……&rdo;文泰唔了一声,猛地大吼道,&ldo;兄弟们操家伙!&rdo;
吼吼吼……一声又一声的悲悯,锵锵锵……一声又一声震动兵器的声音。
梁峙多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被埋在石坑里面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张开自己的耳朵来听,可是他们在大吼数声之后,就都寂寂无声了,怎么了吗?
梁峙很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的脑门之上,跟着又是一滴,之后越滴越快,好似连成直线般的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之上,这玩意有很重的血腥味,汇成小流之后也有些许渗到了他的嘴里,有点咸。
这气味、这味道、这感觉不是鲜血又是什么,梁峙周身一阵暴寒,心中好似阵阵沉雷响起,一波又一波的再冲击着自己的心,现在他已经听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了,他只能感觉这股血流越来越大,渐渐的就把自己给包裹在里面。
啊,这种怪异的感觉压抑得他想纵声大叫,可是哪里又能喊出声来?随着压抑的感觉越来越重,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下子,竟然坐了起来。
才一坐起来,耳边哎呦一连几声惨叫,刚才的那般感觉,顿时就如同潮水般的退去了,眼前是一抹暗黑之色,钻进鼻腔的是一股霉馊味,激得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这又是哪里?
梁峙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咣当咣当的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原来自己的手上脚上都带上了铁镣,看到这里,他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之前的那些都是一场梦而已,而这里应该就是监牢了。伸手抹了抹前额,但觉触手之处,滑不溜秋的,是一种很粘稠的液体。
咦,心里突然多出了一丝恶心的感觉。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人哇哇大叫道:&ldo;奶奶个熊!敢打老子!小的们!给老子上!&rdo;跟着又是咣当一声疾响,数道黑影,奔着梁峙就扑了上来。
梁峙见此,心里冷笑,习惯性的想动手反击,但是才一动,周身那股剧痛顿时就袭来了,特别是自己的后背,还有胸口,这里是他重伤所在。这疼痛之感才一出现,顿时有如笼罩其身,全身上下好似抽筋了一般的痛了起来。
扑上来的几个人本来还准备来对他一阵拳脚的,但是看到自己还没有动手,他就已经痛的满地打滚,顿时就住了手。
先前那人吼道:&ldo;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上!&rdo;
&ldo;老大,兄弟们还没有动手,他就这样了!&rdo;围住梁峙的一个人回头朝着暗影里面的一个人道。
那个暗影里面的老大,骂骂咧咧的就站了起来,只见他不停的揉拂着自己的胸口,嚷道:&ldo;真是没用的饭桶……老子来看看!&rdo;原来之前梁峙被打晕之后,就被人关进了这猛州大牢之内。
而这个人是这个牢房里面的狱霸,看到新人到来,很自然的想去立威,所以就凑上前去,不想这个梁峙突然发疯了也似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之上,直把他踢得倒飞而出,撞到了牢房的石墙之上,哎呦哎呦的叫了好久的疼。。
而梁峙脸上的那粘稠的液体,就是这厮的口水。
狱霸当下分开众人,一下子就走到了梁峙的身前,大骂道:&ldo;小子,老子叫你打我,叫你打我!&rdo;跟着抬腿朝着梁峙的身体就踹了去。
他这是含愤而击的,就想一脚废了梁峙。
边上的几个人见此,有人忍不住叫道:&ldo;老大,他都这样了,你这样会搞出人命来的。&rdo;这个人才一说完,边上的其他几人当即叱道,&ldo;你懂什么,这个人连老大都敢打,踹他几脚怎么了,就算是踹死了,也是踹死无算!&rdo;
梁峙听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杀了这几个人,可是现在身体哪里又能使得上力气,看着狱霸的那一脚踹来,根本就不能躲避,顿时一脚就被这厮给踢中了肩头,身体在地上连连滚了数圈,撞到了墙上,才算停了下来。
梁峙喉咙一甜,嘴里一股血箭顿时喷射而出。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脑中轰鸣不休,胸中烦闷不止,周身无力不已,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单臂一撑,颤颤巍巍的就要站起身来的时候。
狱霸牛眼一瞪,很是惊异的喊道:&ldo;呀!还他娘的能站起来!&rdo;又是大叫一声,一拳举起,大有再出一拳的架势。
梁峙森森而笑,突然一把拔开自己的衣襟,指着自己的胸口,道:&ldo;来,照这来一下……&rdo;他此时满脸的鲜血,整个人就好像魔鬼一般的凑到了狱霸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