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中午时引阳炎将整片湖给烧了个滚烫,又闷在阵法里生生熬到了水干,再加上那些个水鬼泡发了多日。
故而等人下去时才发现,尸体早已被煮得面目全非,皮消肉化。
这也导致一股子烂肉的恶臭味逐渐在整片湖附近弥散开来,过去的蓝氏门生一波接一波,一边吐得神魂颠倒,一边又得强撑着精神,催动灵力将尸体往上运。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本人,站在远处实在看得心里难受,于是便走上前去,打算看看有什么忙可帮。
结果,刚到河道边上,就差点连昨天的饭都给呕了出来。
隔壁同样吐得昏天黑地的,还有江澄跟魏婴。
这时,稍缓过来点的江澄抬头后见我在附近,忙憋着个吐得惨绿的脸,踉跄地走了过来说:
“师弟还是别过来了,你没有灵力,这些尸体根本搬……呕……”
他说着说着,又‘哇’得一下在我面前吐了起来。
我看见他吐,好不容易忍住的酸水又一下子喷涌而出,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地扶着一棵树,呕得凄惨。
不行了,行不了一点,这玩意儿太窜了,怎么搞都不好使……
另外一边,同样吐得七荤八素的还有蓝涣跟蓝湛,一个一边呕一边弹琴问灵,一个则一边忍着一边吹箫超度。
嗯……他俩都这样了还能把曲子奏好,我也是真的佩服,不,是肃然起敬!
然而,最惨的还并不是他们,得是下面一波,一边得注意听着蓝湛问灵后的线索,一边还得把那散得七零八落的尸体纷纷拼回去。
等到彻底忙完,一群人离集体升天也差不了多远了……
……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除个水祟,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还不是因为水祟搭进去的……”
瘫在回程船上的魏婴气若游丝地道。
“……你行了,少说两句吧……”
同样瘫着的江澄反驳道,极其无力地抬手捶了他一下。
而另一艘船上,我们仨人则安安静静地闭眼调息,谁都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
终于,等船家驶入彩衣镇时,已是临近日落,我们三人同时抬眼看了一下,默默地叹了口气。
“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蓝湛道。
“嗯,在此住一晚吧,明日再回去。”
蓝涣应道,我没说话,只是跟着他们一同站起身走出了船仓外。
波光粼粼地水面之上散落着破碎的夕阳,映出那点点光晕犹如璀璨的星河。
两岸小街炊烟袅袅,人流涌动,穿过拱桥之时两条小船相遇,并肩而行。
魏婴从另一艘小仓中探出头来,踩上船头,对水照镜,整理着乱发,完全失了方才那吐得快要生天的模样,朝着迎船而来的卖枇杷的小姐姐抛了个媚眼道:
“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小姐姐撩开斗笠,瞧着面前那年轻俊俏的小郎君登时便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