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爸,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esp;&esp;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达瓦和他说,你应该要继承我的衣钵,以后要继承我的学院和村长的位置,要树立威严的形象。
&esp;&esp;那个时候江措不知道什么是威严,达瓦就说:“威严暂时可以没有,但是最好要让大家都喜欢你,你才会更有令人信服的能力。”
&esp;&esp;这种喜欢不是喜欢吗?江措脚上的血泡结了痂,心里却有种自毁般的畅快。
&esp;&esp;阿爸,这不也是喜欢吗,拥珠那么明显了,但是这种喜欢你怎么就不接受了呢。
&esp;&esp;又过去三四年,江措考上大学读医,这期间和前几年没什么分别,都是只有新年才回家,和拥珠只有那个时候才见上几天,他上大学自己买了智能手机,拥珠还在读高中,暂时用着一支按键手机,有事没事就给江措发消息。
&esp;&esp;江措很忙,没有故意不去回他消息,只是每次回都要过很久,慢慢的,拥珠在一条条没有回信的短讯中长大,基本上明白了江措的意思,也就不再常发了。
&esp;&esp;直到江措大四那年。
&esp;&esp;年久失修的滑索早就存在安全隐患了,前几年,外来的施工队多次提出要为村子修建桥梁,都被达瓦村长赶了回去,说不必要。
&esp;&esp;他试图以交通不便利的理由,最大程度地减少村民的流失,过去这么多年,他还在以这种偏激的方式抗争。
&esp;&esp;师父也很无奈,只得偷偷请维修工加固滑索,保证出行安全。
&esp;&esp;滑索用了好几年,这么多人来来去去都没事,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了,偏偏在拥珠这里断了线。
&esp;&esp;索道底下有人接,拥珠摔下去的地方靠近岸边,他很快就被拖上岸了,只是他的后脑重重摔在了河底尖锐的石头上。
&esp;&esp;不少人他是不一样的
&esp;&esp;江措没有给孟醒说得很详细,挑了一点重要的讲,当然没和孟醒说他背地里使的那些坏,比如故意带着拥珠去给他阿爸看之类,从而连真实想法都几乎隐藏了,所以这只是一个主角为拥珠的不幸的故事。
&esp;&esp;他认为没必要让孟醒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暧昧多好,不需要那么多猜疑,等孟醒回去的时候,这也就只是一段令他产生些唏嘘的故事而已。
&esp;&esp;“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大概就剩下半口气了,撑了很多天,很不容易了。”江措说,“我去见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不想见,但还是应该见一面。”
&esp;&esp;江措终于把那两颗橘子味的糖含化了,酸苦的糖水几乎黏住喉咙,然后被生涩地咽下去。
&esp;&esp;孟醒不知道能说什么,四下看看,揪了一朵随处可见的白色小花,然后又把糖罐子推给江措。
&esp;&esp;江措接了花,没碰糖罐子,说:“和你说个有意思的,拥珠阿爸阿妈不是让我救他吗,然后我没法子,拥珠刚走那会儿他们情绪很不稳定,问我为什么不救他,差点打我,但是过了一会儿冷静了,又和我说对不起。”
&esp;&esp;江措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不喜欢江措学医也不喜欢拥珠却让他去救人的达瓦,撕心裂肺给他跪下拜托他救命最后又迁怒怪罪他的拥珠的阿爸阿妈,还有拥珠那个弟弟,当时那么小一个,抱着他的大腿问他,为什么不救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