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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他们面前这栋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蓝色房子已经旧得不成样子。百叶窗残破不堪，墙上爬满了二三十年的藤蔓，密密麻麻的小脚几乎要把墙壁踩得四分五裂。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门廊下的片片落叶，缠在一起的风铃发出凌乱的叮当声。两只灰猫被铃声惊动，从台阶上跳下来向房后逃去。弗兰克不由皱了下眉头。

&ldo;呃，这老太太还养猫?&rdo;他问。

&ldo;我不知道。有关系吗?&rdo;

&ldo;有关系。&rdo;他打量着房子的正面，终于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二楼的窗户里，一只虎皮猫正瞪大眼睛向外窥探，一只三色猫沿着弯曲的排水管道爬上了门廊顶，还有两三只白猫鬼鬼祟祟地躲在一片格外茂盛的灌木丛里。

他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说：&ldo;我猜得没错，她的确养猫。&rdo;

&ldo;那但愿她还活着吧。&rdo;哈里特说着便要向门廊走去。弗兰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拦了下来。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出这个动作且不至于丢了性命的人也许只有一两个。

&ldo;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rdo;

&ldo;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布鲁卡德街上猫小姐的事吗?&rdo;

弗兰克睁大了眼睛，&ldo;猫小姐?没有。&rdo;

哈里特绷住了嘴，&ldo;小时候，我们镇上有个喜欢养猫的女人，我们都叫她疯子玛姬，不过我也不知道玛姬是不是她的真名。她养了一大群猫，少说得有几十只，而且她不停地从外面带回去新的猫。她看到野猫就领回家，她还去救助站，把那些已经快死了的猫带回家去养。听说她还偷别人家的猫。&rdo;

&ldo;我靠，别说了。我讨厌猫，这故事的后半截我不想听了。&rdo;

&ldo;那是个特别特别老的女人。我妈妈说她小的时候，疯子玛姬就已经是个老太太了。她的生活非常规律，像时钟一样：每天从屋里出来收信拿报纸，然后浇浇她那些快死光的花儿，日日如此。她的花盆比较独特，就是扔在信箱旁边的一个破轮胎。白天大多时候她都坐在窗口，茫然地望着外面。然后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们便再也看不到她了。&rdo;

&ldo;我靠，结局不会跟我猜的一样吧?&rdo;

&ldo;后来有了气味儿。风一吹就从屋子里飘出肉腐烂的臭味儿。&rdo;

&ldo;妈的，她果然死了。说不定是得了猫艾滋病之类的。咱们进去吧。&rdo;

&ldo;我还没说完呢。没错，她的确死了，可故事还没结束，我也不记得是从哪儿听说的。反正她死后尸体在窗前还坐了几天。她没有家人，所以没人来看她。而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来照看那些猫。结果……那些猫先是吃了她的手指、鼻子和眼睛，然后又开始吃她的身体和内脏。直到全身。&rdo;

&ldo;哎哟，我要吐了。&rdo;

&ldo;那些猫除了吃喝还在繁殖。人们虽然发现了玛姬的尸体，但并没有处理那些猫。结果它们不断繁衍壮大，成了一支数目可观的大军，足足有一百多只野猫。屋里到处都是猫屎猫尿，成了寄生虫和疾病的天堂。后来总算有人做了好事，一年后放了把火将房子连同那些野猫全都烧了。&rdo;哈里特木然望着远处，仿佛在回想当年的情景，&ldo;我至今还记得房子着火时噼噼啪啪的声音和那些野猫临死前的惨叫。&rdo;

哈里特向门廊走去，弗兰克紧随其后。

&ldo;你很受伤对不对?&rdo;他说。

&ldo;敲门。&rdo;

&ldo;刚才你说寄生虫，都有什么寄生虫?&rdo;

&ldo;刚地弓形虫，能引起弓形虫病。它们通常藏在猫的粪便里，可以通过接触传播。还有生肉，有时候即便煮过也还会有些存活下来。这种寄生虫能破坏宿主体内的多巴胺水平，改变脑化学状态。有人推测这种寄生虫就是&lso;猫小姐综合征&rso;的主要致病因，因为它不断刺激大脑，使宿主从喜欢猫发展到爱猫如命以至于要拼命收养的地步。据说这种寄生虫和精神分裂症之间还有点关系，谁知道呢。现在敲门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