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只会如同泉涌,疯流不止,像是致命的藤蔓模糊掉他的感官。
接到白清禾电话的时候,傅明堂正在车里,他把车停在一边,接起电话点了支烟。
他当然知道这通电话的来意。
“准备登机了?”
一片沉默里,傅明堂率先开了口。
“嗯,马上。”白清禾握着电话的手收紧,“我不习惯离别,也很少跟别人告别。”
“但你还是给我打了这通电话。”白雾徐徐升起,尼古丁的气息瞬间被窗外的风带走。
“这不是道别,”白清禾每次离开都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人来送机,她确实应付不来这样的场景,也害怕一旦见了面,有些东西就会牵住她的思绪。
她轻声开口:“我是想说,下次见。”
“好,下次见。”傅明堂指尖的星火明灭,“下次我来接你。”
“那我会一直期待。”即使她知道傅明堂肯定会像她了解他一样,懂得她的意思,但是白清禾还是解释道,“如果见到你,我会害怕离开。”
所以她没有提前通知傅明堂来送机。
“我知道,我说过你可以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傅明堂轻笑一声,“一路顺风。”
“你也是。”
没有扭捏的哭诉和挽留,没有离别的叮嘱与眼泪,两人此刻甚至没有见面。
但是他们已经将遇见定在了遥遥无期的下一次,所以这一路的阻碍都会像沙漠里踽踽独行的旅人,每走一步,都期盼着那汪绿洲的清泉。
巨大的引擎声环绕在四周,又一架飞机向着湛蓝的天际划去,日头耀眼如初,刺目炙热。
傅明堂站在机场门口,他靠在车头,面前就是清京最大的一座机场,他知道里面有他要找的人,可他没有再往前进一步。
他只可到此,不可越过。
疯狂涌动的思绪被一把沉重的枷锁禁锢起来,所有冲动沸腾的血液被看似冷静的皮囊包裹着、压制着,最终化为了银丝眼镜上的一抹流光,又随着男人的指尖轻点,烟灰落地而堙灭。
他不一直抬头瞩目着一架又一架远去的飞机,巨大的机翼和黑色的保时捷中间,屹立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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