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然哼唧了两声,又是灌了一大口下去。他的脚边扔了五六听空罐,被他晃来晃去的脚踢得稀里哗啦的。
顾尧把鸭头当着顾斯然面吃的只剩下骨头,看着顾斯然像是个小松鼠一样鼓着脸瞪着他,笑得有些肆意。
他也鲜少这般笑,从前是笑不出来,现在却是不敢笑。
这不大的酒劲儿给了顾斯然撒泼的机会,也是给了顾尧放肆的理由。
顾斯然看着顾尧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手上动作凝滞了一瞬。他不住地瞧着顾尧,喃喃地说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笑呢……为什么不笑呢,顾尧?”
他绕来绕去就这么一句话,说的顾尧笑意更甚。
但……为什么呢?
顾尧闷头灌了一口酒,看着易拉罐瓶子的反光处,却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嘴角是上扬的,可眼底却是如古井一般,就连自己都恨不得看不清自己的思绪深处了。
他叹了口气,又是笑道,“然然,从前没什么值得我笑得……现在,有你了。”
顾斯然茫然地看了一眼顾尧,总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太对劲儿,可自己脑子里面懵懵的,也不想去抽丝剥茧把这话的意思理出来。
顾尧没继续往下说,顾斯然也不敢问,两人对着静悄悄,也不喝酒也不吃肉。
要不是锤子妹妹突然跑酷,他俩恐怕要枯坐一晚、相对无言了。
顾斯然回过了神,借着酒劲儿问道,“顾尧,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的养父母,我的、我的亲生爸妈,是怎样的人呢?”
顾尧面色瞬间凝固,颤抖的双唇也有些兀自发白。他沉默了许久,就连手中的易拉罐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捏扁了。
可顾斯然却不退步,只是枕着脑袋,一个劲儿地看着他。
顾尧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其实是很好的人,曾经也家境不错过,可是我十岁那年他们就破产了。熬了五年,一个重病没了,一个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他十五岁就没了双亲,早在妈妈病重他去配型的时候,全家就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亲生的。也就是因此,妈妈走了之后,爸爸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跳楼自杀。
顾斯然骤然听闻愣了一下,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呢?
那合该是他的人生,却全然栽到了顾尧的头上。
他是这个抱错事件中的受害者同时,顾尧又何尝不是呢?顾尧本来该是首富子弟,他的脑子比自己好使人也长得比自己好看,就算是纨绔子弟也一定比自己更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