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恩斯插话道:“我认识这个人。他……他的女儿之前突然变异了,他的妻子背着所有人,把这件事瞒了下来,连他也没告诉。结果不久后,女儿变异的事暴露了,刻意隐瞒的妻子和变异的女儿在同一天被击毙,而男人也受到牵连,丢了工作。他一夜之间失去了他的一切,从那之后,就经常来这儿买醉。”他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发生了这种事,不管醒着还是醉着,都不可能不痛苦吧。”“为什么会这样?”天狼却突然问,“他的女儿和妻子,难道不是你们气泡垒里的人吗?我还以为只有从冰原上来的变异种会面临严酷的刑罚,为什么气泡垒里原本的居民也会?”“谁知道呢?”苏恩斯摊了摊手,“可能对于有的人来说,从发生变异的那一刻起,对方就跟自己不再是同类了吧。毕竟对于强大的、未知的东西,每个人心里都有本能的恐惧,人类跟变异种之间……”他话刚说到这儿,就被楚霁打断了:“别说了。”苏恩斯也想起了什么,瞬间噤了声。他觑着楚霁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一旁的天狼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说了?人类跟变异种之间怎么样?”“没什么没什么。”苏恩斯揽过他的肩,握着他的手端起酒杯,“不说这些操蛋的事儿,来来来,跟我喝一个。你这酒啊,虽然刚喝下去的时候有点苦,但喝着喝着就甜了。”天狼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苏恩斯大言不惭,“再说了,这可是你们家楚指挥给你买的酒,你忍心就这样浪费了吗?”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天狼的心窝,于是他就被这么忽悠着喝完了一整杯酒。苏恩斯平日里可不敢这样灌楚霁,一时来了劲,又叫了两杯别的来。楚霁开口道:“你别把他灌醉了。”“怎么会,”苏恩斯摆了摆手,“我叫的两杯都是草莓甜酒,喝着跟糖水差不多。这要能醉,我把我手指剁下来给你玩。”半小时后。楚霁看着已经明显眼神游离、神志不清的天狼,面无表情地问苏恩斯:“剁哪根?”苏恩斯欲哭无泪:“不是,我怎么知道他看起来那么能打,结果是个一杯倒啊!草莓甜酒啊,你见过喝那玩意儿喝醉的吗?!”楚霁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剁?”苏恩斯:“。”苏恩斯:“不是你认真的啊?”楚霁一脸的理所当然:“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咳咳,那什么,”苏恩斯看了看喝醉了后一整个人往楚霁身上黏的天狼,又看了看神情冰冷的楚霁,脚底抹油,“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爸让我今晚回家吃饭,先走了啊,下次约!”楚霁:“……”好在天狼虽然喝多了,但至少没有醉成一滩,还能自己站直了走路,就是看上去比平时更呆了些。楚霁扶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要是一会儿敢吐我身上,我就把你从城墙上扔出去。”天狼先是呆呆“哦”了一声,又低头在楚霁的肩膀上蹭了蹭:“你不会的,你舍不得。”楚霁:“……”别人喝多了撒酒疯,这人喝多了怎么撒娇?酒吧老板一直在吧台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见状,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要不是他亲耳听到楚霁叫了“天狼”那两个字,天狼那双森绿色的眼睛又太过有辨识度,他简直要怀疑是自己认错了人。所以楚霁跟天狼这对冤家是怎么搞一起去的?天狼为什么看上去好像脑子出了问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楚霁在酒吧老板一堆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号中,领着喝醉的天狼离开了酒吧。好在这会儿人造太阳已经熄灭了,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可以不用担心被人看见了丢脸的问题。街上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某位醉鬼打了个冷战,贴在楚霁身上,问:“楚霁你冷不冷,我用尾巴给你挡风……”“我不冷,”楚霁一口回绝,“把你的尾巴收好了,要是被人看见,我们俩就都不用活了。”“为什么?”喝醉的天狼不讲逻辑地问,“你不喜欢我的尾巴了吗?”“……喜欢的,”楚霁叹了口气,“但我们先回家,等回家你再把你的尾巴放出来,好吗?”天狼满意地又在他身上蹭了蹭:“好吧。”终于连哄带骗地把天狼弄回了家,楚霁闻着天狼这一身的酒气,在把他扔沙发上不管和拿湿毛巾给他擦擦中,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