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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床擦洗一新,即便没有被褥,许抱月达观,路上风餐露宿也熬过来了,在木板床翻滚几下便睡着了。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迷迷糊糊中,像是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似乎是水龙头没拧紧。
断断续续。
声音本是不大,可是在静寂的夜里,空荡荡,连回声都重叠在一处。
平躺着的人,眉头紧锁。
待到东方既明,她才慢慢醒了过来,左右翻滚后,听得许蘅若轻微的脚步声,不由笑了笑。
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
她预留了充足的时间给女主加水,才假装刚醒出去。
水缸,水缸……要是满的,她就宽宏大量原谅女主了。
还未入夏,早起仍是有几分凉意的,大缸的水被用过,还泛着浅浅的波纹,将她的笑拉抻成奇怪的比例,仿佛一个小丑。
“唉……”
缸里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水。女主,没有来加水。
或许还没觉醒?
可恶!
她在期待什么?靠女主昨天的摆烂态度,金手指看了都得连夜出逃。
许平安也起了,揉着眼过来,“二姐,早。”
“……早。”
许抱月苦恼极了。想想,如果每天都要往返河边打水……啊,早知如此,就请那位李大人安排住在土屋第一间了,少走好几十步路呢!
“二姐,你先洗漱。我去河边,顺道打水回来。”
“我和你一块去。这木桶可真是重得很,来来回回的,平白费了鞋子。”
为了省水,许抱月连水也不喝了,碎碎念着今日的安排,又询问他从前在学堂的课业。
许平安一一作答,又略略犹豫说道:“二姐,昨日在家里,我怕长姐伤心才不敢说。如今,乱七八糟的,我静不下心,也读不了圣贤书。再精妙的词句,也不能化作米面来饱腹。我想着,能否在丰州城里找个活计做做……”
后头的话,渐渐低了下去。
天还早着,本就是鱼肚白的颜色,在雪山的映衬下,更是白茫茫的,像极了他们,不知该何去何从。
许抱月听后,反而是欣慰点点头,也没反驳他,就照着他的话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