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田尔耕一道,走进这河南清吏司衙署,赵志伟就见到穿梭的官吏,忙着手头的各项事务。
作为户部分管河南承宣布政使司的赋税所在,近几年来,河南清吏司的工作,可以说是成倍增加,原因就在于河南多发的灾害。
“田指挥使,赵千户,来喝茶。”张本安笑着伸手示意道:“尝尝这上等龙井的味道如何,呵呵……”
田尔耕、赵志伟也不急,端起身边的茶具,就呷了一口,这上等龙井果然不凡,淡淡的茶香,充斥在口齿间。
“对了,赵千户,你天津三卫一带,不是受灾比较严重吗?”在喝茶的间隙,张本安面露疑惑道。
“为何户部向你们摊派赋税,这件事情本官却不知道?你确定此次进京上缴赋税,是户部公文要求的吗?”
涉及到上缴的地方赋税,张本安还是比较谨慎认真的,毕竟他这个位置,可是有不少人盯着呢。
赵志伟听闻此言,遂将茶具放到八仙桌上,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起身递给张本安,“张郎中,的确是你们户部所下公文。”
“哦?”
张本安眉头微挑,起身走来接过公文,只看了一眼,这眉头就紧蹙起来,“赵千户,你这公文有问题啊。
这户部的司务厅,怎么能直接绕开清吏司,直接向你们天津三卫,下派修缮山海关的银饷?
这不符合规矩啊,再者说修缮山海关的银饷,户部已然调拨到位了,这收缴的算是哪门子赋税啊!”
果然是这样。
赵志伟听闻此言,眉头微挑起来,看来向天津三卫下派银饷一事,就是东林党人鼓捣出来的。
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借助此次天津受灾,让天津三卫无法筹措摊派银饷,到时好直接拿下,这天津三卫的指挥使之位。
田尔耕此时起身,看向张本安说道:“张郎中,若本指挥使没有记错,你们户部的司务厅。
只是掌收受各地衙门的来文,并呈堂官画阅,编号记档,分发到各清吏司办理吧?并无权力,直接向地方下派银饷的公文吧?”
“谁说不是啊!”
张本安拿着这份公文,神情严肃的说道:“若司务厅这样做的话,那只有户部的……”
“哟,今个儿本官还诧异,怎么出门就瞧到喜鹊了,原来是田指挥使来了呀。”户部右侍郎陈所学,笑着走了进来道。
“怎么?难道我户部的官员里,有人触犯律法了?田指挥使今日前来,该不会是来户部下驾贴,抓张郎中进诏狱的吧?”
张本安神情冷然,直视陈所学道:“陈侍郎,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下官何时触犯律法了?还请陈侍郎明示!”
“是吗?”
陈所学也不气恼,笑着看向张本安道:“张郎中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还需要本官明示吗?”
“这是陈所学,户部左侍郎,是东林党的一员,跟左副都御史杨涟相近。”就在陈所学、张本安暗下交锋之际,田尔耕低声对身旁的赵志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