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伍长们虽然个个哈哈大笑,私下也会对安娘子的大胆谈论几句,可话都说了,谁也不会真把救命的安大娘子说成伤风败俗。
&esp;&esp;况且被安娘子当众“败俗”的还是金大人。
&esp;&esp;人就是这样奇怪,在北城兵马司军士心中,跟自家上司有暧昧举动的安娘子就是自家人,哪怕有什么不妥也是自己说得,外人说不得。
&esp;&esp;驻守治安所的王伍长冷哼一声:“你是何人?要知道故意污蔑女子名声是入律法的,你若不赶紧走,兵马司就要戍整风气,清剿口患!”
&esp;&esp;唐二郎再敢张嘴胡说,他就要动手抓人了!
&esp;&esp;唐二郎还没有开口,下面孙家的人已经跳出来:“你们这些兵痞子帮一个贱妇说话,肯定都跟她有一腿!”
&esp;&esp;其他人都起哄哈哈大笑:“是哦!是哦!这里以前可是花街柳巷,你们都是龟公!”
&esp;&esp;这下可把兵马司军士给气坏了,一个个撩起衣袖就要出手。
&esp;&esp;孙家的泼皮也不怕事大,围着军士就拉扯起来,一场冲突就在须臾之间。
&esp;&esp;巷口,安春风缓缓走过来:“王伍长,是什么人来寻我?”
&esp;&esp;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嘈杂的众人听到。
&esp;&esp;唐二郎刚才还跟王伍长推搡,回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安春风。
&esp;&esp;大半年不见,安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因为要被抛弃而哭闹的妇人。
&esp;&esp;一身暗灰小袄长裙,头上插着两根簪子,神情冷静。
&esp;&esp;她一出现,梨花巷口即将开始的打斗顿时停下。
&esp;&esp;王伍长招呼众军士停手,又对安春风道:“安娘子,这些人……”
&esp;&esp;安春风肃容道:“我不认识这些人,王伍长,现在是不是拐子换新招了,朗朗乾坤之下就敢乱认亲?”
&esp;&esp;王伍长顿时一惊,棋盘街治安所的成立,正因为年前梨花巷的入室窃人事件,现在又有人冒充家人,这事可不能放过。
&esp;&esp;他对军士喊道:“警戒!持具!”
&esp;&esp;眼见自己要被抓,唐二郎又惊又气,咬着牙道:“安氏贱人,你敢污蔑我!住手,你们这些蠢货,我家是官宦人家,我是官宦子弟,不是贼人!”
&esp;&esp;挖坑
&esp;&esp;官宦人家?
&esp;&esp;唐二郎的话让王伍长微微有些迟疑。
&esp;&esp;他们这些维持街面秩序的人最讨厌的不是地痞,而是这些官宦子弟。
&esp;&esp;京城里的官员大大小小成千上万,再加上皇室的宗亲外戚,就好像一张蜘蛛网盘根错节。
&esp;&esp;兵马司虽然是独立体系,可平时发放的绢帛布料炭粮,还得从那些文官手中过。
&esp;&esp;碰不得,咬不得,一旦惹上就会在官场上使绊子、下黑手、牵牵连连的恶心人。
&esp;&esp;看出王伍长的为难,唐二郎那边有人高傲道:“我们是广安伯府的人,现在要带这个逃婢走,你们休要阻拦!”
&esp;&esp;安春风冷笑一声:“我有户有籍,凭你们这些贼人红口白牙就想颠倒黑白,罔顾事实,拐骗就是拐骗!”
&esp;&esp;王伍长立即道:“对,管你们是什么伯什么侯,无凭无据就是不能带人!”
&esp;&esp;他不会让这些居心不良的“官宦子弟”在自己面前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