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都是一触即离,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安留月心中警惕,声音不由冷冷两分:“你不是来接我啊。”
“钱没凑够。”安强义被安留月的话说得心中很不是是滋味。
他对这个女儿其实是不太喜欢的,从小到大,就会欺负自家弟弟,还总是在家干些小偷小摸的事,现在还惹出这么大的事。
家里好不容易条件好点,又要四处借钱,要是真借了,他也不知道要累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账。
安强义年轻的时候不是太顾家,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混样,一直到安留宝出生才收了心。
有了儿子以后,就想着给安留宝挣些家财,可也没赶上好时候,连着几年地里收成不好,朝廷赋税又重,勉强糊口。
这两年渐渐好了,安留宝也能上学了,安留月又给他惹事,嫁人了,都不安分,让他操心。
他心中有怨气,对安留月也就没那么有耐心。
他扯出来时就想好的说辞“在这边乖点,收收你的性子,以为这还是自己家呢,钱我回去会凑,什么时候凑好,什么时候来接你。”
“那到底什么时候能凑齐。”
“不知道,你当这二十两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跟你娘就是不吃不喝,那半辈子也不一定能攒下来,谁家的钱不是钱,你张口问人家要,人家就给了。”
二十两,正经的穷苦人家,只要肯干,节省些,也不是说非得半辈子才能攒下来,安留月知道安强义把话说大了。
她鼓着嘴不吭声,好一会说道:“那你去把给安留宝拜先生的钱要回来。”
“你个死丫头,你说什么。”安强义提高了声音。
安留月看着他说道:“黄家给的十两聘礼,那是给我的,你凭什么花在安留宝身上。”
话音才落,安强义高高举起手来,对着她的脸就是一个耳刮子。
那掌力十分用力,安留月脸都被打到一边,她抿着嘴,一声不吭,听到安强义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那是老子养了你十几年的钱,你的聘礼,你踏马是吃风长大的,敢跟你老子算账。”
“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在这住着,要是再敢出幺蛾子,我就打断你的腿。”安强义这样的威胁话,安留月都已经听腻了,她别过头来,声音极轻的道:“你是不是不打算接我回去。”
“是又怎么样。”安强义是气狠了,话一出口,才知说出了真心话,看到安留月阴郁的脸色,他想到出门前何赛的嘱咐,道:“出嫁从夫,你这新婚第一天就没过,就给我惹事,你这是把你老子的脸往地上踩,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回去,就听你婆婆的话,好了,我还要去镇上一趟。”
说完,安强义跟黄秋玲说:“我这丫头脾气倔,不过心眼是好的,作为长辈咱们多担待些,家里有什么活,你都让她干,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当自家孩子看。”
黄秋玲在旁看戏,看得正开心,闻言竟然也说了两句什么,肯定当自家孩子心疼的话,都是一家人。
安留月听着,衣服下的心口,被针刺了一样的疼。
明明安强义打她的时候,她都没什么感觉,可是当安强义跟黄秋玲说完,往回走的时候,她的心越来越疼,眼眶也酸涩得很。
她是看着安强义走的,也没有撒泼跟上去追问是不是不带她回去了。
她是这样的人,不喜欢追根究底。
“走吧,还看呐。”黄秋玲瞥了她一眼,嘴巴抿了下,用手摸着怀里的安强义给的东西,先回了。
安留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闷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