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祖宗送走,寇骞重新坐下来洗衣裳。
这下好了,自烧火做饭、刷锅洗碗后,他又给自己揽了个浣衣晾晒的活计。
他有这么贪财么?非得一刻都闲不下来地做工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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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竹喧心情舒畅地用完了鱼片粥,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好不惬意,只可怜水匪头子刚洗完衣裳,又端走碗筷去洗,终于忙活完时,崔竹喧却在唤他。
他好脾气地走过来,就见她两手展开一方被绿线爬过的帕子,眉尾飞扬,眸中带着一点狡黠,定是觉得方才在他面前落了面子,想到什么法子捉弄回来了,明知如此,他却跟着翘起了唇角,“绣的竹子?”
她立时扬起了下巴,骄矜开口:“眼光不错。”
“昨日范云约我一起绣帕子,但是我伤了手,没法儿做针线活了。”
“所以?”
“所以,不得不由你代劳,”她顿了下,把补充条件也加上,“不许往外说。”
这是把他给她找的借口又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了?
寇骞气得有些想笑,不接她的帕子,反倒拖了条矮凳坐在她边上,伸展开手脚,“累了,你还是等手好了再绣吧。”
“你不帮我?”崔竹喧凝眉瞪过去。
“不帮。”后者懒懒散散地回答。
“讨厌鬼!”
她愤愤地骂了声,扭头不去看他,可不消几个呼吸,她又转回头,“真的不帮?”
寇骞闭着眼,拿乔道:“谁让某是讨厌鬼呢?某这么讨厌,怎么会帮人呢?”
“那我要是拿这方帕子出去,被人家取笑怎么办?”
“简单,你大可像对待某一样,拎着棍子上去威胁,勒令那人不许笑,”他转过头,眸中满是戏谑,“小祖宗做这事熟练得很,想来应能得心应手。”
不止讨厌,还小气!
趁其不备,崔竹喧将右手握成拳,猛然朝他袭去,可他却像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轻而易举化解了她隐秘的攻击,用一只左手紧紧箍住了她的拳头,她试着动了动指节,挣脱不开,只得放弃。
被他俘虏一“手质”,受制于人,气焰便熄了大半,不好威逼,转而利诱。
“寇骞,我再给你加钱,帮我绣。”
“云娘是靠针线活养家糊口,你又不用,何必要跟她比这个?”寇骞转头看向她,“你若想听人吹捧,只管吟几首诗,她定然比不过你的。”
崔竹喧不满地蹙起眉,“那不就显得我四处显摆欺负人?”
“那你让某动手,这不也是弄虚作假?”
“这才不算,我也是动了手的,高门大户里便是这样,不然给人送礼,动不动就是亲手绣的香囊、亲自抄的佛经,你以为怎么来的?”她掰着手指头掐算道,“像那个蓝青溪,我七岁就同他定亲,每年逢节旦日,又或是他的生辰、他的父母生辰,我都得给他送礼,一年得送十来回。”
“随意送些金银珠宝,那头就会觉得我对这事不上心了,所以时不时就得添点能代表我心意的东西,比如隔年的雪水,四时花卉做的香包、庙里开光过的平安符,反正就是遣下人搜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