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蝶夫人说道,“八老选人,无论是其至亲,还是普通弟子,只要资质好、根骨奇特,就强行纳入,传之宗门功法,再一同送入幻月境。澹台钰当了宗主之后,随即令八老提前选人,定为八护法。澹台钰有言,当今天一界勾心斗角,暗杀之事常有,如果她自己无故身死,立即令八护法进入幻月境,择定宗主。”
江大川想了想,“这似乎有些问题。”
“确实有问题。蚀月宗经过多年发展,以武境强者为尊,八老无情,八护法无义,人人都想占据宗门大量资源,巧取豪夺,强者为大,驱弱者为用。渐渐的,蚀月宗成了等级森严、冷血嗜杀的宗门,宗门内澹台钰威严甚重、刑法严酷,但凡她交代的事办不好,格杀勿论,以力驱八护法,八护法驱八门弟子;另外,澹台钰还有贴身侍卫,是为暗月。暗月乃八老培养,只负责宗主安全,澹台不弃就是暗月的人。”
江大川试探着问,“你与澹台钰的关系?”
香蝶夫人说道,“我当初与澹台钰的妹妹澹台昕,同在一门之内;澹台昕武道强与我,被八老选中;彼时,东方胜尚不是玄阳宗宗主,暗中和澹台钰、澹台昕姐妹结为道侣,当他得知俩人皆被选入,便暗中与八老勾结,改澹台昕而选我入内。我自知武道不高,进了幻月境就是个死,正在仓惶之间,东方白进入蚀月宗秘境,和八长老议事,后大打出手,东方白不敌,但他却带我离开蚀月宗。”
“东方白为何非要带你离开?”
香蝶夫人苦笑一声,“我原本就是东方白安插在蚀月宗的暗线。”
江大川心底想,天一界真是乱七八糟,五宗之间互相渗透得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澹台钰一直到现在才说出她是一个暗桩,操。
他忍不住问道,“你既然是东方白的义女,且从你口中得知,你对东方白甚为敬重,为何他反而要把你送入蚀月宗?”
香蝶夫人说道,“这就是涉及到我一开始留给你的那个问题,为何两派功法互相克制。按说,日月循环周而复始,有阴阳二气之力,即可融合交汇,但偏偏这两门功法就是不同。你且伸出手来。”
江大川依言伸掌;香蝶夫人伸出玉手,双指成剑,暗中功法,在江大川掌心划过。
手掌顿时血涌不止,伤口处冰凉。
江大川看了看,又看了看,突然大惊失色,“这,这是什么功法。”
香蝶夫人说道,“蚀月宗的基础功法乃噬月化清神功,就如同奉武宗的天罡内力一样。你的天罡内力,刚猛勇俦、烈阳充盈,对培体固元有极大好处;蚀月宗的功法却不一样,阴冷如寒渊,伤人后,不论你经过什么样的淬体,伤口都无法及时恢复如初。我知道你曾以凤血淬体,纵然如此,你的手掌依然无法立时恢复,可见此功法的阴毒。”
确实如此,江大川发现自己的手掌一直在流血,这他妈的就是离谱,他这一生不知道受过多少伤,骨头不知道被打坏多少根了,因为淬体,很快就能愈合,筋脉重组、肌骨重生,没想到蚀月宗的功法如此厉害;当即元炁涌动,伤口渐渐复原。
香蝶夫人说道,“玄阳宗的功法以玄阳真经为基础功法,有纯阳天罡之气,但经过东方氏、澹台氏的多年印证,恰恰两个功法互为冲突,玄阳压蚀月,蚀月破玄阳,多少年来,两家都想找一个共通之法,但事与愿违,两家渐渐的水火不相容。义父东方白也是武道大才,他就不信天下武道还能有如此情况,他认为各家功法无外乎真灵互用、真灵合一,他是一个武痴,索性就在澹台家找到了我。那时候,我的父亲为八护法下一门的副门主,因为与他宗相斗不敌,澹台氏杀我父亲,逼杀我的母亲,东方白将我暗中救下,后来我私学玄阳真经。”
就见香蝶夫人左掌单举,微微发力,手掌通红,掌心有一轮小小的鸡蛋黄大的圆球凝现,“玄阳真经修习后,可以身为阳。”
江大川赞道,“且不论香蝶夫人即是澹台氏后人、又是玄阳宗东方白的义女,就是你一人兼修玄阳真经、噬月化清神功,已是难得。”
香蝶夫人摇摇头,伸出双手平放在案桌上,“你且试试看。”
江大川双手摸了摸香蝶夫人两个掌心,奇怪道,“为何你两个手掌一个温如暖玉、一个冷如冰块,就是这两门功法导致的?”
香蝶夫人叹口气,解下头纱,她说道,“何止是手掌,我修了两门功法后,虽然武境较高,但体内阴阳紊乱、任督双脉不顺。”
江大川见香蝶夫人的头发一边花白一边漆黑,泾渭分明;他皱着眉头问道,“澹台氏、东方氏之前就没有前辈修习过么?”
香蝶夫人淡淡一笑,“自然是有的,但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了,因为只要有人修习这两种功法,到最后定然命寿不长;或者是经脉闭塞如冰冻,人死如僵尸,或者是经脉爆裂,身体炸开。两家前辈有无数武道中人都这般死去,后来就没人再敢共修了。再后来,两家分道扬镳,更没有人钻研两家功法合流的办法。我被义父所救,才知道,当世就义父一人在研习此功法。”
“东方白也在研究?”
“义父一直认为,几千年前澹台氏和东方氏之所以能共掌玄阳宗,那一定是有依据的,玄阳真经、噬月化清神功定然有可以交汇的法门,只不过是后人不知道而已。他是一个武痴,武境已经是元体九境,眼看达到元体境大圆满,同修两门功法后依然不行,以至于他身体阴阳不合,功力大损,这才被东方白所杀。否则,凭东方白元体八境的能力,哪里能夺玄阳宗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