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蒙在脑袋上的队服被一只手掀了起来,他发着呆仰头望去。
江岸回来了,提在手上的公文包消失不见,放在了训练室前半米,休息区的长桌上,他问他为什么不睡觉。
白散扭过脑袋,一声不吭,转念间明白江岸刚才是去放东西,还是不想说话。他磨磨蹭蹭地动了动,原地转半圈,面朝墙壁,后背对着江岸。
“困吗?”江岸低声问。
白散沉默地摇了摇头,不到两秒,小脑袋点了一下,撞在膝盖上,他闷闷地揉了揉下巴。
有点疼,都怪膝盖。
江岸没再问第二遍,陪他在训练室门前待了一会儿,很快猜出大概。
“弄丢了房间钥匙?”
白散脑袋往胳膊里缩缩。
“不对吗,”江岸倾下身,陪他蹲在墙边,若有所思,“那就是钥匙落在了训练室?”
白散抿抿唇,又磨磨蹭蹭挪了挪,面向走廊,依旧背朝江岸。
“看来猜对了。”
白散脑袋埋在胳膊里,软乎乎的脸颊鼓了鼓。他很奇怪,他又没有说一个字,表情都没有露出给江岸看,江岸是怎样猜到的。
难道江岸是块冷漠无情、硬梆梆、黑乎乎、丑不拉几、会未卜先知的预言石头吗。
丑不拉几的江·石头·岸并没有预言到他的困惑。
“先来我房间睡一晚?”
未经思虑的,白散下意识点了点头,刚抬起,一怔,他猛地摇头,缩起来的一小坨从内而外散发着拒绝。
过了十几秒,江岸起身,“在房间门口等着,我去找焦立安拿钥匙。”
话音刚落,白散倏的转过身,揪住他衣摆,手指微微蜷起,张了张口,半晌,他才说出话来,声音干涩,很小。
“……别找焦教练,我再等一会。”
凌晨两点十一分,焦教练起得早,再等四个小时就可以了,打五局“战场”,两节课的时间。
江岸没开口,垂下眼,平静地注视他,侧身,抬眼看向训练室。
“钥匙放在哪了?”
白散垂着脑袋有点懊悔,他不想说话的,但是刚才已经开口,现在再坚持也没有意思了。他皱起眉,想了一会儿,努力绷着脸,回答江岸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月亮抱枕,它后面有个别着纽扣的小口袋,钥匙就装在里面。”
即使知道钥匙在哪,门锁着,一样拿不出来的,白散不抱希望地想。
江岸“嗯”了声,留下一句“在这等我”,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