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嘿。」阿茶说。
「我明天就出院了。」日清那双眼睛还是不停盯著阿茶看。他现下很想冲过去抱住这个人,但却觉得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对方又愿意主动前来找他,他应该得稍微克制,免得彼此的互动又退回原点。
「後天就要期中考,那我们等期中考完再来讲好了。泽方的功课很重要的,我也不想害泽方不能毕业,期中考要好好考好。」阿茶慢慢地往後退,睑上显露有些敷衍的笑容。他觉得日清这样一直看著他真的很恐怖,害他也不敢转身走出去,而是要一路慢慢退,退到房门口。
「再见嘿!」阿茶说。
日清半点反应也没有。
阿茶跟著抓紧门把,用力一开,然後整个人闪出去,接著迅速将门关起来。
站在病房外面,再也不用和日清面对面的他终於松了一口气,紧张得心脏一直跳的状况也解除了,他抚了抚胸口,慢慢地踏出步伐要走离开病房。
哪知头才一抬,阿茶便发觉海渊就站在他面前,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吓了一跳,连连後退了好几步。
「你……你怎么在这里?」阿茶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紧张兮兮地朝著海渊不停笑。
「换好药拆好线还没看到你,就自己找来了。」海渊的表情十分阴沉,他瞥了那扇房门一眼,不慡地哼了声。
「我……有些担心日清的伤这样,想说有时间,所以就来看一下下他。」阿茶咽了口口水,从海渊的表情也知道海渊现在很生气。
「走了,回去!」海渊瞪了阿茶一眼,转身离开。
「好。」阿茶连忙跟在海渊身後走。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那天把你掳走,又差点让你被火烧死,你却还跑来看他?」海渊低声抱怨著。「脑袋坏掉了你!」他实在不高兴阿茶背著自己,前来相日清会面。
「我想说反正就在楼上楼下啊,一下子很快就好了。」阿茶拍了拍海渊的背。「唉呦,两兄弟的,难道你都不担心他怎样了吗?」
「他死了我就会送花圈过来。」海渊如是回答。
「呸呸呸,讲这样的话,他要是真的怎样,到时候你就真的会伤心了,他毕竟还是你的哥哥啊!」阿茶说。
「绝对不会。」海渊回答。
「唉,两兄弟嘴巴都一样硬,兄弟两个的个性就只有这点像而已。」阿茶叹了声气,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兄弟俩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和好,这样继续看不顺眼下去,到哪天才能好好坐下来把心结打开呢?阿茶在後头慢慢想,慢慢走,海渊脚步跨得大,一下子距离就和阿茶拉开了来。
海渊按了电梯,发觉阿茶还在後面缓慢地走,一肚子火的他不禁又吼了句:「走快点,你是乌龟在爬吗?」
「唉呦,你要老人家走多快啦!」阿茶抱怨了声,还是慢慢地走。
突然,走廊上好像有股风吹过,穿著汗衫短裤的阿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那种冷就像是太平间里的冷冻空气吹过来又吹过去一样,让人汗毛直立。
「阿公……」
阿茶好像听到了泽方的声音。
泽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软飘飘的尾音拖得很长,在四周荡过来又荡过去,他停下脚步,偏著头,眼睛眨了眨,在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
「阿公……」
那声音又喊了一次,而且好像是从背後传过来。
阿茶慢慢地将头往後转,然後就看到走廊尽头那里,泽方站著,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挂起一抹微笑,朝著他挥了挥手。
「泽方啊--」阿茶吃了一惊,就这么大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