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闻言展开双臂。
顾仪便伸手先解了他腰上的玉带,触手温凉,她放置一旁后,再去脱他身上的龙袍。
她解开圆领下的扣子,见萧衍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顾仪手上一顿,才复又去解其余的系带。
她尽量专注于手中动作,却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萧衍似乎有些不同。
她即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时时刻刻地落在自己身上。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寝殿之中再无旁人。
余晖拉长了窗影投在青砖地上,也将两人的身影照得绵长。
一时无人说话,唯闻窗外归巢的雀鸟或低或高地叽喳鸣啼几声。
顾仪按捺住手抖,终于脱下了龙袍,转而挂在梨花木架上,又取了托盘上的宝蓝外袍替他换上,正要系腰带的时候,却被他按住了手背,“不必系带了。”
顾仪方觉他的掌心滚烫,垂首“嗯”了一声。
萧衍见她的双耳已是微红,三月桃花一般的颜色。
两人复又沉默了片刻。
顾仪压抑住无端过快的心跳,刚刚抬头,就见他眼中一亮,开口问她道:“你饿么?”
她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不太饿。”
她口中那句‘陛下饿吗?
’还没问出口,便觉身上一轻,被拦腰抱进了层层纱幔之中。
瞳孔地震!
“陛下!”
萧狗子!
木榻之上,萧衍的面目近在咫尺,身影如山岳倾覆住她。
“朕到今日才知,古人说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是真的。”
顾仪脸上一热,便随波逐流了。
余晖落尽,月色渐浓。
一更鼓响过,宫人被召进殿来备下了热水。
泡过澡后,两人才用了一盘点心聊以果腹。
卯时正,高贵公公准点来唤萧衍。
见他离去后,顾仪半梦半醒地卷了丝被继续睡觉。
等到顾仪一觉醒来,已过辰时。
河洛殿的宫人目不斜视地进殿来伺候她梳洗,全程无声无息。
顾仪也自觉颇有些赧颜,昨夜耳鬓厮磨,不管不顾,好像是有点闹过了,宫人虽离得远,料想也听不到什么,但她还是不多说什么了。
等到宫人捧了榻上换下的床单和被褥离开,多络才端着一碗已经晾得温了的药汁入殿。
“娘娘,用安神汤罢。”
顾仪接过喝了一口,口中却没有尝到平时的苦味,药味大不相同。
“这是陛下赏的?”
多络点头,“正是。”
顾仪缓缓舒了一口气,笑了一声,“这药入喉有些苦,你去取些杏脯来。”
多络称是,连忙转身去取。
顾仪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