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嚓……&rdo;打火机吐出的细长火舌。烟草细碎地燃起火星,薄唇轻抿,熟稔吞吐,烟雾缭绕,男人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把香烟重放回自己的口中。
&ldo;dy。&rdo;
连风轻轻地抬了一下眉眼,男人伸出手,漂亮的指骨碰了碰她的眼角,连风缩了缩,口里的香烟没有含稳,跌落在地。手指凝滞,男人浅笑了一下,垂手,站起身子。
转身,一步一步,走向走廊尽头。黑衣男子双手放在风衣口袋,平静漆黑的眼睛,恍若自语般:&ldo;我当然不会怪你,dy。我怎么会怪你?纽约城的日子,倘若没有你;在想重回宁氏这条路上,倘若没有你……我又怎么熬的过去?没有人永远的成功,也没有永远的失败。李慕良……我承认,我比不上他,我输了。&rdo;
连风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香烟夹在手中,带着一点点的火星,终究忍不住,狠狠地捂了脸。
说不清后悔不后悔。在纽约城的夜街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次。
&ldo;dy……哈,你应该叫ter……icebeauty。&rdo;那个男人倚在街头的一角,扬着漆黑的眼睛,抛着手中的□□。
她终于站了起来。她在走出医院的路途中,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病房里,接近年迈的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阳光升起。
那个男人,语音平静。
&ldo;陈列。你听我说,想要活着,就眨一下眼睛;想要离开,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就眨两下眼睛。阿秀……阿秀以后就是我的母亲,我会爱她如同我的生命。&rdo;
她明显看到病床上苟延残存的男人眼睛里的水光。
或许她能够明白。
这个跟在宁唯身边,忠心却又寡言的人。
陈列,不知道他是否伤心过,但绝对不会后悔。
这让她想起了慕良。
哥哥,真希望你能看到最好的我。
大抵,这也是他愿意帮尹洛柏救阿晨走的缘故。
两声枪响,耳边是门内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似乎看到步入苍老的妇人伏在床边,抱着那具躯体,连声音也断续:&ldo;我明白……阿妈明白……阿列……我明白,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从来都是一个孝顺的孩子……&rdo;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没有锁的门被风轻轻吹开,很小的窥探角度。
宁唯垂着平静的眼眸,跪在妇人身边把妇人搂在怀里。
陈列死了。
呵,如果不死的话……
如果不死又能如何?
一个被别人砍了双手双脚,被人勾了舌头,切了□□的男人。
那一刻,连风抬头,看着走廊窗外的风景。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很多年前,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从来都像一只孤狼,独自一人生活在自己的荒原上,完成上头的任务。从来不知道,这个人的心,是否曾有一刻柔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