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凤惊蛰在假扮谢籍的时候,话少,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就显得格外有深度,有内涵,格外的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算是另一种喜怒不形于色了,再加上杀手也有一股视人命于无物的漠然和高冷,旁人看了,只觉得皇帝自有一番不凡气度。
而潭州郡主一进来,姚玉容的目光便不可避免的被她所吸引了。
因为……她穿的衣服好好看!!
只见这个少女不过十六十七岁,肤色白皙,面容圆润,乌黑的长发在头顶叠出十字型的发髻,又在脸颊两畔垂下两弯满月形的发环,显得柔媚温婉,又高贵优雅。
而一头如云黑发之中,满头珠翠显得俗气,少了配饰又显得荒芜。她便只在头顶髻心处簪着梳状的金饰,缀以玛瑙翠珠,又在十字髻的那一横底下,与垂下的发缕交汇处,别着两朵精致小巧的珠花。
这发型已经如此精致用心,就更别提妆容,衣裙‐‐
总之,姚玉容觉得她搭配的很有品味。
而潭州郡主那张小圆脸,就更让她感觉亲近可爱。
这年头,巴掌脸、瓜子脸的美人很多,但圆脸的美人却很少。凡事都物以稀为贵,圆脸的美人自有一种特别的雍容和娇美。
只见她垂眸敛目,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一起跪了下去。
姚玉容连忙站了起来,不受此礼,反过来朝着他们行了一礼。
可是,瞧着潭州郡主那有些空洞的眼神,以及毫无喜色的神态,不管怎么看,她好像都不是来谢恩的。
凤惊蛰从一旁随侍的太监手中接过了他们递来的奏折。
如今在御书房内服侍的內侍,基本上都已经逐步换上了月明楼之前送入宫中的那批孩子,极为可靠。
姚玉容有时候想,若是当初十六和初七没有逃走,也许……初七现在就会在南秦宫中,做着和这些孩子一样的事情吧?
……这么一想,就不由得更加庆幸,那时候他成功的逃走了。
至少,她在北梁皇宫里见到了毕霜降的时候,感觉真是复杂而又唏嘘。
她还记得毕霜降,那是望雪的搭档。
虽然小时候她与望雪的关系并不算好,但毕霜降却并不是个让人讨厌的男孩子。
正因为如此,他如今的境遇才会让她感觉如此……感慨。
此刻他将奏折递给凤惊蛰后,便默然不语的退到了一旁,不言不语的时候,宛若一尊雕像,而不是一个活人。
凤惊蛰没有在意毕霜降,他不动声色的打开了奏折,一言不发的从头看到了尾。
在他沉默着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压力,将福王逼得渗出了满头大汗。
姚玉容作为旁观者,突然发觉,也许权力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其实是人内心深处自己妄想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