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沐蔺感觉自己就是他韩家的老妈子,操心了大的又来个小的。好说歹说,韩临深就是不听劝,沐蔺耐心耗尽,被窝一缩,还是睡觉吧。
&esp;&esp;韩临深被吓得做了噩梦这一事陆久安自然无从得知,事实上,他现在也顾不得旁的事了,因为应平历经艰险,终于迎来了大丰收。
&esp;&esp;先是申志托人来报讯,说那九分地应该会有史无前例的产量,喜地陆久安当即前往守着收成。
&esp;&esp;那些稻粒颗粒饱满,金灿灿沉甸甸地压在谷穗上,散发着醉人又喜悦的清香。
&esp;&esp;“快!收割!”
&esp;&esp;9分地差不多600平米,十几个人一起劳作,干得热火朝天,割秧、脱粒、称重,2个时辰不到就完成了。
&esp;&esp;最后总的一算,按照申志法子种出来的那3分地产出了80多斤粮食,和他当日面试时的回答相差无几;按照陆久安给的那本农科全书上的法子种出来的粮食则有130多斤,而申志结合自己经验和书里面的法子种出来的那块地,竟然产出了160斤的粮食,换算下来差不多一亩地有4石,比之他自己的方法翻了一倍!
&esp;&esp;读数的户部官吏手指颤抖,呼吸急促,若是应平的百姓都有这个产量……
&esp;&esp;陆久安同样高兴,不过让他更激动的还在后头,申志用木板呈来一株尚未脱粒的稻禾,陆久安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连声音都放轻了些:“这是那株嘉禾,真的一禾九穗了?”
&esp;&esp;申志声音哽咽:“大人,不是一禾九穗,是一禾十三穗!”
&esp;&esp;当日偶然发现那株疑似九穗的稻秧以后,申志就激动地睡不着觉,他心血来潮,挨个小心把稻谷找了一遍,结果最后那株九穗没成,反而找到了这株十三穗的嘉禾。
&esp;&esp;十三穗啊!申志种了一辈子,别说没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种出了这株十三穗,申志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esp;&esp;官吏猛地失声叫出来,他急走几步凑进一看,顿时杨眉奋髯,实在是这株嘉禾生地太好了!
&esp;&esp;稻秧上不仅抽的穗多,穗上谷粒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粗略一数,一穗有一百五十粒稻谷,若不算空壳,这一株差不多就有接近两千粒……
&esp;&esp;”大人,此等茁壮之禾,硕大之禾,祥瑞之禾,是乃大周承吉天运之相,当上报朝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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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报肯定要报的,只是大周从来没有出过十三穗嘉禾,这报上去,势必要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esp;&esp;陆久安可没有忘记,原主是怎么被贬到江州应平县的。
&esp;&esp;“久安,你在犹豫什么?”韩致凑近了悄声问。
&esp;&esp;陆久安叹了口气:“我先上报江州府。”
&esp;&esp;上报江州府,和直接上报朝廷可不一样。若是越过江州直接送入晋南,那就完全把江州府排除在外了,说不定还会得罪上司。但是上报江州府,只要稍微懂点官场的,就明白陆久安此举相当于把功绩白白拱手相让了,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入谁的手中。
&esp;&esp;官吏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着急劝道:“不可啊大人,你若这么做,不是为他人作嫁裳吗。”
&esp;&esp;眼看着应平一天天好起来,还得了这么好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陆大人怎么反而退却了,真是糊涂啊。
&esp;&esp;“树大招风。”陆久安摇了摇头。
&esp;&esp;官吏垂头丧气,刚才火热的心情也随着消失殆尽,申志拿起木板盖子小心谨慎地将嘉禾收起来。
&esp;&esp;消息快马加鞭递到了江州府。军粮失踪案后,江州从里到外被清洗了一遍,上一任江州知府甑谓收监在大理寺,新的知府由内阁侍读学士余淮接任。
&esp;&esp;上面很快派了人下来,却不是余淮的手下,而是一群守备军,他们平时管理军队总务、军饷、军粮等职务,受提督巡抚管辖。
&esp;&esp;这群负责护送嘉禾的守备军得了巡抚叮嘱,打扮低调训练有素,在经过水泥路的时候只微微一怔,目不斜视直接进入县衙。来到府上后,他们也没有过多寒暄,目标明确只取嘉禾。
&esp;&esp;陆久安拿出一块长方形的锦盒,锦盒里面铺了厚厚两层绸缎,稻穗用银线妥善固定住,防止路上因为颠簸损坏。
&esp;&esp;户部的官吏一脸割肉放血的痛苦表情,盯着锦盒扼腕叹息。
&esp;&esp;眼看着锦盒已经触到了最前面那人指尖,这时候,韩致突然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