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找秦大夫。”
&esp;&esp;“秦技之?”不知道想起什么,韩致不悦地绷紧下颌。
&esp;&esp;“又开始圈领地了是不是?”陆久安瞥他一眼,“韩朝日,你什么毛病,上辈子是个醋缸不成?”
&esp;&esp;“哼。”
&esp;&esp;陆久安停下脚步,回身狐疑地打量他:“我没听错吧,你刚才是冷笑了?”
&esp;&esp;韩致眉眼下压默不作声,箍着他的腰轻而易举地把人抱举回屋。
&esp;&esp;“你和秦技之真是天生不对付啊。”陆久安扑腾着从韩致怀里挣脱,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好啦,我去找他有正事相商。刚才去寻那两位大人时,我发现那院子里就近歇息的租客都是晕船的。往后水运多了,难免会出现许多和按察使一样的情况,秦大夫那儿兴许有治晕船的药,我琢磨着让他在码头提供售卖。”
&esp;&esp;韩致黑黢黢的双眼看他一会儿,方才不情不愿的放过他:“早去早回,旁的不许多说。”
&esp;&esp;“yessir。”陆久安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esp;&esp;今日学院正好旬假,坐堂的不仅有秦技之,秦老大夫也从校医室回来了。
&esp;&esp;药馆里人来人往,药香沉郁,秦技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正在给一个双髻稚子把脉,他无意间抬起头看到陆久安时,沉稳俊雅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
&esp;&esp;随即指了指一旁的木制长凳,示意他在此等候。
&esp;&esp;陆久安从善如流,闲坐在凳子上左顾右盼。过了会儿,那看病的小孩儿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瘪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身旁穿着布衣的父母怎么哄的都没用。
&esp;&esp;陆久安看到秦技之把小孩儿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耐心逗弄,最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块蜜糖,小孩儿这才破涕为笑。
&esp;&esp;那对年轻的夫妇不停鞠躬致谢,不好意思地带着孩子离开。
&esp;&esp;秦技之起身,掀开珠帘走到屋内净了手,在陆久安旁边落座。
&esp;&esp;“打扰到你了。”陆久安微微笑道。
&esp;&esp;“没有,你能来,我很开心。”秦技之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喋喋不休地和陆久安寒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久安此次前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esp;&esp;陆久安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于他,秦技之默了默,摇头道:“药馆整日都离不开人,实在分身乏术。”
&esp;&esp;“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再开个药馆。”陆久安解释道,“只是想让你研制一些防晕清明的药丸,到时候派个药童去码头摆个棚子出摊,上上下下的行人都能买,也方便携带,晕了吐了随时可以使用。”
&esp;&esp;”这样也行。”触及到秦技之的职业领域,他几乎停不下来,“治头晕的药……我可以用薄荷、陈皮、青木香、胺叶油做一味药膏,晕船时抹在太阳穴,与药丸内外兼用……”
&esp;&esp;两人就晕船药又聊了会儿,陆久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韩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此耽搁久了,到了晚上指不定要被怎么折腾!陆久安于是起身准备告辞:“今日还有公务在身,秦老在家么,我去拜访一下便打道回府衙了。”
&esp;&esp;秦技之恋恋不舍止了话头:“家父在后院,我就不与你一同前往了,这儿还有病人。”
&esp;&esp;陆久安点点头,独自一人来到后院,院子里种了一大片药草藤蔓,藤蔓默过墙头,地上落满了金黄的叶片。
&esp;&esp;老管家提着一盏铜质茶壶迎面走来,陆久安道:“我来拜访秦老,劳烦传告一声。”
&esp;&esp;老管家弯腰行了一礼:“老爷交待过,陆大人驾临,无需传告直接前往即可,老爷现在正和颜夫子在招兰院对弈呢。”
&esp;&esp;“颜夫子也在啊?”陆久安有些意外。
&esp;&esp;“大人这会儿前去,还能和颜夫子杀上一盘。”
&esp;&esp;“那就算了,我这臭棋篓子,那不是给人杀得片甲不留。”
&esp;&esp;老管家呵呵一笑:“大人还是泼墨龙井吗?”
&esp;&esp;“茶就不用上了。”陆久安摆了摆手,“我待一会儿就走。”
&esp;&esp;陆久安当初为了答谢秦家能在危难时刻出手相助,给秦家寻药馆时颇是废了一番功夫。
&esp;&esp;药馆不仅地段繁华,而且屋内开阔,是一个三进深的大宅院,陆久安一路走到最里边,看到一扇有些老旧的木门,门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招兰院,招兰院最中央有一颗100多年的老槐树,树下一套石凳石椅,秦昭秦勤两老吃完饭喜欢在此闲步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