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过了会儿,顺亲侯笑容满面走出来:“让陆司业看笑话了。”
&esp;&esp;戚霁开一瘸一拐跟在后头,嘴里小声埋怨:“爹下手也恁重了些,合着我真是从寺庙里抱来的。”
&esp;&esp;他那个样子,似乎压根没有记恨陆久安这个告状的人,对挨揍这件事也坦然接受。
&esp;&esp;陆久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esp;&esp;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一盘盘美味珍馐被呈上桌,顺亲侯的家眷们陆陆续续来到饭堂,随着所有人落座,陆久安也有幸看到了顺亲侯的一大家子。
&esp;&esp;这其中,有一人相貌由为出众,仿若幽暗森林里一簇明火,与当日他在展览阁看到的韩昭不相上下。
&esp;&esp;难道又是一个晋南四雅不成?
&esp;&esp;顺亲侯注意到他的眼神,主动介绍:“哦,这是本侯二子戚霁仪,说来年龄正好与陆司业相仿。”
&esp;&esp;戚霁仪冲陆久安点点头,神色冷淡。
&esp;&esp;顺亲侯见状,心里着实呕了一口气。
&esp;&esp;戚家本不是什么侯门世家,因为祖上跟着先帝打江山,顺亲侯靠着荫庇才世袭了这么个封号。然而经过三代更迭,戚家已经出现日薄西山的颓势。
&esp;&esp;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今年科举有人一门双
&esp;&esp;蒲月,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重重兵丁身着盔甲在前方开道,挺近岭山。
&esp;&esp;岭山并不是单一的山,而是一条山脉,绵延数十里,如一条巍峨的长龙,横贯在晋南一侧,将大周劈开成了东西两半。
&esp;&esp;远远望去,但见山峰与天相接,云遮雾绕。走得近了,古木参天,粗壮的树根张牙舞爪地盘虬在地,树冠遮天蔽日。其间虫鸣鸟叫,珍奇异兽从没膝高的草丛里掠过,不知凡几。
&esp;&esp;皇室将一年一度举办的岭山围猎设在此,不得不说充满了冒险与刺激。
&esp;&esp;岭山山脉前有一大片空地,占地数十亩,建有亭台楼榭,专门供人休憩夜宿。
&esp;&esp;岭山围猎发展至今,已经不单单是围猎如此简单,还兼野外宫宴。因此来岭山不只文官武将皇亲国戚,还有各家官宦子弟,女眷妃嫔。
&esp;&esp;进山之前要对山神行祭拜礼,太常寺小吏在祭坛上摆满果蔬珍馐,由永曦帝手持燃香插入高耸的香坛,香烟袅袅,迎风直立而不倒。
&esp;&esp;太常寺卿大喜:“山神同意了,今日宜进山围捕。”
&esp;&esp;“嗯。”永曦帝神色淡淡,一旁的宫人递来匿子酒,永曦帝接过喝下。
&esp;&esp;站在后面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跟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陆久安虽然是正六品的国子监司业,但身兼太子少师的身份,因而也在此列在前。
&esp;&esp;陆久安喝完吐了吐舌头,悄悄嘀咕:“什么酒啊又苦又涩,太难喝了。”
&esp;&esp;那边永曦帝已经回宫殿脱下繁复的龙袍,着一身轻便易行的玄衣。因为这身打扮,永曦帝少了一丝雍容温雅,多了一丝坚锐刚毅,倒和胞弟镇远将军更相似了。
&esp;&esp;陆久安悄悄问蔡公双:“这是要做什么?”
&esp;&esp;蔡公双道:“圣上不会跟着进山,因此要在岭山外特意设一场小型的猎捕,喏,看到那片圈起来的草地没,就在那儿。”
&esp;&esp;这时,侍卫运来一排排铁笼子,笼子里装满了不同种类的动物,灵敏如羚羊,庞大如野猪……陆久安甚至在里面看到一只豹子,那豹子通体黝黑发达肌肉,正暴躁地来回踱步。
&esp;&esp;按照规则,侍卫将动物放入场内,场外参与者搭弓射箭,谁猎的越多,手下猎物种类越凶险,谁就获胜。
&esp;&esp;韩临深就在永曦帝旁边,背上背着箭筒,手拿一张弓,时不时朝这边张望。
&esp;&esp;韩致不知和永曦帝说了什么,径直走到陆久安身边:“陆司业,要一起试试吗?”
&esp;&esp;陆久安很有自知之明:“我连靶心都射不中,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esp;&esp;参赛的有数十人之众,或许有永曦帝在场,其余人都有意无意的压着箭端,或者干脆假装射偏,到了最后,就变成了韩致和永曦帝两人的对决。
&esp;&esp;场中猎物已然不多,黑豹右前肢受了点伤,行动已不如一开始的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