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不能找你玩,不能问你?要问我?”沈时序语气冰冷。
“那还不是你太凶了,给你说话也不理,而且我们又没有联系方式,当然问你了!”陈嘉之急急划走,“烦死了,你上班我连说
话的人都没有!”
他絮絮叨叨的,都快下拉到昨天的聊天记录,看的头晕眼花,干脆输入群名找群,哐哐一通抢红包,“我就知道他们都了两百,四个红包我就给你抢了一百块。”
“怎么感谢我?”
“转给自己买糖吃吧。”无奈笑了下,沈时序说,“支付密码跟解锁密码一样。”
“不爱要,自己留着买糖吃吧。”放下手机,陈嘉之又开始叭叭,“你刚刚是不是拿的我的报告单,给我说说吧。”
“一切良好,指标正常。”
“那我还会继续化疗吗?”
问到了中心问题,沈时序放下筷子,转过身来拍拍大腿,陈嘉之趿拉着拖鞋过去,胯坐在他腿上,有些害羞地问,“这样你还怎么吃饭啊。”
“还要继续化疗,下个月月底还要放疗,做完这些就可以做手术了,你也就好了。”沈时序用了些力道,按着他后脑勺。
于是,陈嘉之顺从地伏在他肩上,隔了会儿轻声问,“是不是很难治啊?”
“不相信我?”端起小盅喝了口汤,味道挺不错,沈时序又把他抓起来,送到他嘴边,“哈弗医学部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医学院,不是花钱砸的,是我寒窗苦读凭实力考上的。”
“这些年国际国内奖项,也不是白拿的。”
“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
“好棒啊,怎么考上的啊?”咽下汤,陈嘉之咂摸下嘴,“我好羡慕,我连大学都没有读,高中都没有毕业。”
“那又怎么了,你本来就不是那块料。”沈时序一边无情毒舌,一边抽纸巾给他擦嘴,“你不需要用学历来体现你的优秀。”
其实说这话他心都是绞着疼的,为什么没能读成大学,为什么没能高中毕业?
只是嘴上必须要轻松,什么不好的回忆他都不想陈嘉之记起。
还有查证,延后吧。
或许,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抗拒真相的。
“我就知道,你一天不说我肯定睡不着觉!”陈嘉之吐槽,“真烦!”
“好好好,我烦,你乖,你乖就把汤喝了,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明天再不吃,陈嘉之,你肯定要挨训。”汤再次送到嘴边,沈时序看他喝汤,三两句就把病情和大学话题转移开,说,
“不要胡思乱想,别人说什么都不要信,只能信我,知道吗?”
陈嘉之撇撇嘴:“不太信了。”
沈时序捏他脸,手指强行将嘴角弧度:“又撇嘴干什么。”
“那天你骗我吃止疼药,明明都过去一上午了还说只过了十分钟。”把手给扒拉开,陈嘉之不高兴了,“主要是你骗我,我也不知道,医学壁垒这么厚”
重新趴在肩上,他软绵绵地说,“你就是把报告单给我,我也看不懂。”
“知道看不懂就别瞎折腾,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自己在网上乱搜,那就不用看手机了。”沈时序威胁道,“我们当医生的最反感的就是,病人来检查,问我们——”
“问什么?”陈嘉之反应很快,眯着眼睛,“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逗我,我马上闹给你看!”
“许多病人生病第一时间不是找医生,而是根据病症在网上搜,最后搜来搜去,无非就是一些野鸡医院广告,耽误治病不说,某些患者还被骗过钱。”
“等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找到我们,等检查报告单一出来,就问,网上不是这么说的,网上说应该先这样然后那样。”
“他们也是急病乱投医”直起身,陈嘉之看着沈时序的眼睛,“他们应该年纪都很大,不懂才会上当受骗,他们要是找你看病了,你要好好给他们说话,别那么凶啊。”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冷血动物吗?人类该有的情绪我难道没有吗?”把小盅最后一点汤喝光,沈时序躺靠进椅背里,挑眉问:“你好像对我有点误解?”
“作为医生,同理心不能有太多,知道吗。”解释就算了,他还损人,“像你,就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