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娘娘,皇上今夜宿在清妃宫。”艾婉微避了下头,像被什么打了似得,让她一刹那清醒。
……
马车于汴州里的有名客栈前停下,到达这里的时辰,已是第三日暮色了。
众人看见,夕阳余晖下,一身冰丝黑袍的男子,俊美如玉,翩翩从轿上落下,随后转身,双臂展开,接下了第二个出来的女子。
艾婉瞧见路边女子定神在刘清身上的目光,不由得抿唇,想笑,却觉得心里酸酸的,难受极了。
刘清不知女子心中所想,习惯性的无视心中之外的所有人,将她抱下,牵紧她的手,走进客栈。
阿参阿商跟在后面,此时的阿商也已恢复了本容,十分感谢艾婉。
如若不是这次出行,他都快了自己本来长什么样子了,自嘲:或许,该和皇上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来个金蝉脱壳了?!!
……
刘清与艾婉上楼的时候,听到客栈里讲书的在讲:“望云亭对面有个不雨亭,相隔不过十五步啊,是顶奇怪的两座亭,不知建它的人是谁,也不知建它的人为何如此建,而这顶奇怪的两座亭,就在我们汴州……”
艾婉的步伐微顿,后寻常地迈进了屋里。
却没想,房门一关,她就被某男压在门后细细麻麻地吻了个遍,她闭上眸,很快身体轻飘飘的,支撑不住地靠在他的心口……
“刘清……”
刘清利索将她打个横抱,看起来却风流潇洒,美的像幅画……
艾婉圈着男子的脖子,轻轻抬起眼睑,羞涩的望着他,不过最平凡的举动,却让她心动得很。
也许这就是他们口中常说的爱情吧……
或许是他太帅了,她的心动,是肤浅的心动,不知道……
不知道,反正此刻,她想陪着他。
他将她放在平缓的塌上,抚了抚她如云中带霞,令人心动的脸蛋,“你也累了,睡吧,我陪着你。”
“嗯。”艾婉抓住他的手,瓮声瓮气的问他,“我早就说过我很坏了,我不好,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恨我吗?”
最后的五个字,她忽然说的极其缓慢,很是艰难,气都喘不过来的艰难,她不该如此她知道,可她分明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漆黑却星光的凤眸里,倒映着的是她欲言又止的忐忑失落神情……
“恨……”听的人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力气,他埋在她颈里,轻轻嗅着她身上无垢的莲花香,“朕一点也不想恨别人,你也说过,恨一个人,不快乐。父皇母后如果真的爱朕,他们一定不希望朕这样。天下百姓,也不想要一个,擅长恨人的帝王……”
艾婉听的越来越心疼,她抱住他,无声的湿了眼眶。
“朕从小无依无靠,从开始的伤心委屈怨怼,到对这世间渐渐无悲无喜,成为一个觉得生存不过如此的人,朕原本觉得很好。”
“直到刘煜死,刘乃出,朕才知道,朕原来也是可以与兄弟并肩作战的。朕很珍惜。”
“但事不如人愿,他的母后害死朕的母妃,拆散了朕的父皇和母妃,与朕本该幸福的家。她还……在朕未成年便诬陷于朕,亲手给了朕一个童年噩梦……而那个时候,刘乃刘煜,她与她的儿子们,活的那样好。朕那一次,彻底被毁灭了一次,朕尝到了仇恨的滋味。”
“还好有你在。”刘清面无表情地陈述之后,淡淡笑了一下,“你若再伤害了朕,朕其实是巴不得回到以前的,那个时候,无悲无喜,无情,总比现在,被爱恨情仇折腾的不像个人好。”
“朕本该强大,如果尝过这人世爱恨情仇去得不到善果,那朕便坚定强大。”
刘清言毕,空气忽然死寂。
艾婉懂,她懂,懂他……
是说:一开始你铁石心肠你以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遇到了我们,你才知道你也是人。
如果失去我们,你便会坚定铁石心肠,再不会软化,因为你懂了……软化,会让自己很疼。
所以这次我走了,我便是:永远的失去了你,刘清,你,是这个意思吗?!
比寂寞可怕的是,热闹后的寂寞……只有那种寒,才让人觉得冷。
与其如此,不如任自己在寂寞里沉下,与热闹、温暖,通通通通泾渭分明,自凉心肠,再不靠近。
艾婉的后背被刘清轻轻拍着,在她面前,他如每个最平常的男子一样,想对这人好就用尽温暖地对她好,这样炙热的温暖,艾婉怎么可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