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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深露重,楚淇拖着尚且虚弱的身子离开,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苏徐行与赵峋两个人。
&esp;&esp;无人出声,屋子里静极了。
&esp;&esp;良久,赵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相信他说的?”
&esp;&esp;他怎么都觉得此事疑点颇多,那楚淇虽然与楚冀没有血脉关系,算不得真正的楚家人,纵然明面上侥幸逃过了“满门抄斩”的灾祸,未被波及,但作为楚冀的义子,与楚家感情甚笃,多疑的狗皇帝怎会允许他留下性命?
&esp;&esp;而楚淇既然侥幸留下一命,又怎地敢在这滇南境地大肆收拢流民,还发展成了此地数一数二的帮派,如此声势浩大,是真不怕狗皇帝派人来剿灭了他吗?
&esp;&esp;赵峋的质疑其实也是苏徐行心中所想,而且他想的更多。按理说当年楚湘远嫁临江,再加上与老皇帝有过一段情,所以能够“罪不及出嫁女”,可楚淇是在上琼直接远走滇南,且在苏琰的记忆中,楚湘从未与苏家之外的人有过联系,那楚淇是怎地知道自己是楚湘的孩子,是唯一还流着楚家血脉的人呢?
&esp;&esp;另外,苏徐行行走滇南,神山大会之前用的可都是假名字,除了与他同来滇南的人以及许琢,没有人知道他真实性命。
&esp;&esp;同来滇南的人?
&esp;&esp;电光火石间,苏徐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还立在一旁的赵峋,开口道:“不如你先回去?”
&esp;&esp;赵峋:???
&esp;&esp;没想到苏徐行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直接开口赶人,赵峋脸色一沉,语气同样不好:“什么意思?”
&esp;&esp;苏徐行察觉到他的不爽,以为是身居高位的人不喜被人“赶”,便耐下心安抚道:“我有要事找秦郎中。”
&esp;&esp;“他不认识你,见你在此定会心生疑虑,若是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只怕不好。”
&esp;&esp;苏徐行这话说得也在理,毕竟他与冯书墨也无甚交集,没道理一趟滇南之行,两人成了“秉烛夜谈”的挚友吧?
&esp;&esp;再说赵峋现在这一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煞气,也不像一个熟读四书五经,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啊。
&esp;&esp;秦郎中虽然是个医者,但也是个眼明心亮之人,不容易糊弄。再者,对方这一年里跟着自己多奔西走,又数次帮他救他,他也不想因为赵峋故意欺骗他。
&esp;&esp;不过这话苏徐行没说,直觉告诉他,少说定然没错。
&esp;&esp;而事实证明苏徐行的预感没有错,赵峋见他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心头的烦躁渐消,又见他一脸“恳求”地望着自己,这才勉为其难地回道:“知道了。”
&esp;&esp;“我明日再来找你。”
&esp;&esp;苏徐行:???
&esp;&esp;又来?干嘛?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滇南洪灾尽在眼前,他得想办法巩固堤坝,还要求东于小姐帮忙更新田间排水系统,时间不等人,只有做得越多,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天灾中挽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