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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张扬眼睛一瞥，看到厨房盆架上的牙刷毛巾都是两份，心中还在疑惑：俩人真没住一起？傻眼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要高考，邓婷婷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嘴角都起了燎泡。“小青，真的没有新资料了吗？”她一天往赵青青这里凑八趟，就是等不来新资料。“真的没有，我也正着急呢。”这些天，来找她的人太多了。她把资料在知青点偷偷卖了个遍，赚了不少钱，现在财路断了，她高考也没了把握，每天脑子嗡嗡响。没了资料，学起来太费劲了。“你找宋志奇去问问行吗，我出十块钱都行。”邓婷婷是真的急。知青点也不是没有别的资料。高考消息一传开，也有别人求着家人朋友寄资料过来，可都没有宋志奇那个总结得好，能让他们思维开阔，还容易记住。“我找过了，宋志奇还埋怨我，说我是不是惹祸，害他没资料看。”赵青青满脑门子官司，“我哪里能惹什么祸啊。哎，邓婷婷，你是不是干啥事了？”赵青青并不认为自己卖资料是惹祸，她狐疑地朝邓婷婷看过去。“我啥也没干啊。”再说这资料跟惹不惹祸有什么直接关系，“宋志奇的资料到底是哪里抄来的啊？不行我找家人给我买一本，我都抄给你们。”邓婷婷说话太着急，嘴上的燎泡火辣辣地疼。她来当知青，就一直没看过书，高考来得突然，又只有两个月的备考时间，这么多科目，这么多内容，她怎么能真的捡起来啊！她高中也没好好学习过。所以，当她看到那份资料时，她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她居然很容易看懂了。就这么一点一点地看下去，好像以前觉得难的东西，也一点不难了。知道后面还有资料，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放心放得太早了。当初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痛苦。“我去找宋志奇。”邓婷婷实在受不了了，她决定自己去找宋志奇。这时候，宋志奇也烦啊。他揪着头发，啃着课本，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他因为对赵青青有点好感，就把资料给了她。现在害得自己没资料用，学习起来相当吃力。早知道就不给赵青青抄了。那点好感，怎么能跟他的前途相比！他求了张扬很久，张扬就是不松口。问张扬为什么，张扬也不肯说。他只能跟张扬承认错误，不该把资料再给别人。张扬鉴于同事情谊，只是跟他说了一句：“有人惹事吧。”他没太明白，就去质问赵青青，赵青青也是一脸懵。主要她把资料给了太多人，也说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志奇。”邓婷婷一进厂里办公室，就见宋志奇在死命地揪着头发。“宋志奇，你那个资料有新的给我一份行吗？我给你二十块钱。”邓婷婷没这么多钱，她打算着哪怕跟家里哭求，也要把资料拿到手。她到现在还以为宋志奇是为了私心，不肯给赵青青抄来着。宋志奇看到邓婷婷，突然福至心灵。跟张扬和江友梅关系都好的人，只有苏瑾。现在一联想。资料或许就是苏瑾给的，至少苏瑾有这本资料书。最近，跟苏瑾那里惹过事的，好像只有邓婷婷吧，谣言就是从她这里来的。“邓婷婷，你可害死我了！”张扬当时给宋志奇抄资料时，怕别人打扰苏瑾，只说是从一本书上抄下来的，所以宋志奇以为真的就是一本书上的复习资料而已。现在自觉发现真相，真是捶胸顿足，还有对邓婷婷的十二分不满。“我怎么害你了？”邓婷婷皱着眉，还不停用目光在宋志奇旁边搜寻着资料。“你没事惹苏瑾干嘛？他的闲话你也敢传？”宋志奇无语死了，“别找了，真没有！”邓婷婷被宋志奇吼得一激灵，随即心中疑惑：这和苏瑾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邓婷婷一脸不解。“就是咱们用的资料是苏瑾的，你把他惹了，资料他谁都不给看了。唉！”宋志奇这回真的死了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瑾挺起了腰杆，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人。他做事方式明明白白，惹到他的人，他是一点都不会姑息。他想要用苏瑾的资料也不可能了。邓婷婷傻眼了。她脑中突然想起苏瑾对她说的话“祝你复习愉快。”她愉快个屁啊！邓婷婷有苦没处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她还能离开农村吗？她是不是要一辈子都跟泥腿子混到一起了啊！宋志奇也没瞒着这事，要不然知青们老来找他打听，他都没法安心复习。邓婷婷哭完回到知青点，就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特别不友好。之后，她就开始被所有人冷待、埋怨。邓婷婷实在受不了了：“你们不会去找苏瑾要吗？他一点同志情谊都不讲，你们不该怪他吗？”知青们听她这样说，心里更加愤怒。他们不想去吗？谁心里都清楚，苏瑾根本不会给他们。苏瑾又不欠他们的。本来他们能得到资料的，都是邓婷婷，好好去惹那个瘟神干什么。邓婷婷的祸水东引根本没管用，知青们已经对她看得透透的了，甚至连高考那天都没人叫她起床。不醉不归邓婷婷高考前一晚，紧张到失眠，第二天就起晚了。当睁开眼看到空荡荡的宿舍时，她吓得要死，随便收拾收拾，紧赶慢赶才终于跑到考场。第一场考的是政治，第二场文综，她稀里糊涂考完，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第二天一早，就是数学考试。她拿过试卷就开写，写着写着，突然发现里面有些题型见过。苏瑾资料上不就有类似的题吗？高考卷子甚至只是换了个数，换了种说法而已。唰唰唰写完会做的，她并没高兴。因为剩下不会做的，她抓耳挠腮也做不出来。今天的考试，她是边擦眼泪边写完的。没见到卷子，她害怕、彷徨，见到卷子后，她的痛悔、难过达到了顶点。如果她有整份资料，是不是所有科目都写得顺了？不光邓婷婷后悔，见过苏瑾资料的都后悔。苏瑾也太厉害了吧？押题怎么押得那么准？等考完，听到别人都抱怨数学出题太难，有的甚至因为没考好心灰意冷弃考时，他们又无比庆幸。至少他们还得到过苏瑾的资料，否则，像某些考生精神大受打击，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心情考试。不管怎么样，这场考试终于结束了。高考前，所有人已经报了志愿。这就很考验一个人的实力和运气。苏瑾第一志愿报的是京市的京大，李东阳咨询了徐校长，第一志愿同样选的京大，第二志愿选择了京市的财商大学。徐校长在教育行业深耕几十年，他曾经也是京市毕业，在京市有很多同学和朋友，对京市那边的大学还算了解。苏瑾和李东阳都很相信他的报考指导。徐校长当时见苏瑾和李东阳来询问，还以为是苏瑾要报考。听说是李东阳，眼珠子差点飞出眼眶。“东阳，你你……你不是开玩笑？”等他考了李东阳半天后，才惊叹：“你是真聪明，要是当初上学，该多好啊！”徐校长感叹完，给出了报考建议。“报京大还差点意思，财商大学怎么样？”见李东阳拧着眉思考，徐校长没好气道，“离京大就两站地，很近。”李东阳这才露出一抹笑：“嗯，谢谢徐叔叔。”李小玲并没有报京市，她最近貌似有情况，自己做主报了本省大学，张扬和江友梅都报了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