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茶的李梓桑和重楼都一起望了过来。
李梓桑的眼神是半生不熟的朋友间那种礼貌的关切。
重楼的眼神却是有点怪异,既不是像李梓桑那种,也不是陌生人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似乎隐隐有一点讥讽的味道,像是那些生性薄凉的人看人家笑话似的。
莫笑顿时怒了,这家伙,平时对她冷嘲热讽也罢了,对一个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的病人也是这种眼神,这也太没有同情心了。
隔着两三米远,莫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死鱼眼以表示不悦。
重楼对此只是轻轻扬起了嘴角,似笑非笑里讥讽的味道却更足了。
许世聪引莫笑和赵秀丽在李梓桑他们对面的太师椅坐了,自己坐了主人的上首位。
底下的丫头们赶紧给三人上茶。
莫笑接过茶,茶香随着热气冲入鼻来,闻这茶味儿便知不是什么好茶,她轻抿了一口放在旁边的小方桌上。
赵秀丽也喝了一口,她为人爽快直接,说白了就是没心没肺,喝完皱起眉来,放下茶杯就朝许世聪大声道:&ldo;哎呀,你家的茶可没有我家的好喝,入口又苦又涩的。下次我给你带些过来。&rdo;
许世聪听了却并没有觉得难堪,只微微一笑,&ldo;赵家的茶自然是别家比不上的。&rdo;
赵秀丽还要说什么,只见许世聪已经转头看向莫笑,便住了口。
&ldo;莫小姐,我母亲这病……&rdo;许世聪眉头紧蹙,忧心忡忡的样子。
&ldo;夫人的病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是由于长期恼怒忧思,肝气郁滞,郁久化火,一时情绪激动则肝阳暴张,风随阳动,血随气逆,横窜经络,简单点用两个来说,就是中风了。&rdo;
莫笑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对于病人家属的频繁问病情,她已经习惯了,这许世聪还不算她见过最啰嗦的。
李梓桑和重楼听莫笑这么一说,都皱起眉头来,似乎各有所思。
&ldo;那治疗方面?&rdo;许世聪问。
&ldo;之前脑内出血,还好量不多,而且已经没有新鲜的出血现象了,现在只要稳定好情绪,好好调养,恢复个三四成还是可以的。&rdo;
&ldo;只能三四成?&rdo;许世聪显然没想到所谓神医也不能彻底治好母亲的病,失望之情难掩于语气。
&ldo;说三四成已经是最理想的预期了,如果情绪波动,再次出血那就更危险了,所以,这段时间让夫人尽量保持愉悦或者说平静的心情。&rdo;
听到莫笑这么说,许世聪薄唇紧抿,好一会儿才又道:&ldo;不瞒莫小姐,家母脾气比较易躁,你能不能尽量在药里加些静心安神的药。&rdo;
莫笑心里冷笑,自然是脾气暴躁,不然也不会半边身体都动不了还能将一众丫环弄得都是伤了。所谓大户人家,不过是外表光鲜,内里糟粕。对付小丫头都像牲口一般,打还是骂都是随自己心情好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