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天下第一才女以后恐怕要吃亏了。”崔玉书摇摇头。
他们从头看到了尾,再加上还有长随来回将事情回禀,他们都清楚顾以丹误会了张全,或许她很有可能留下了一个麻烦。
“是不是作诗作得好的人,都这么单纯?”卢子晋嗤笑一声,“谢家那个痴儿如此,这位顾三娘看着也不聪明。”
“还是姜家那个小娘子精明,就算想搭把手,也找人出面,比如现在,就算两方有了龋龃,她们也可以置身事外。”卢子晋轻笑一声,手上捻起一只杯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喝。
“好了好了,小娘子们的事,我们大男人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喝酒喝酒,这次出来是为了给阿仲庆贺的,他成了我们第一个人里头得了官职的人,又领先我们一步了。”
崔玉书赶紧招呼其他人喝酒,他才不想姜五娘被更多人看出她的好呢,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疑似敌手的李仲闻,再不能增加其他人了。
李仲闻又看了一眼窗外,见姜元羲已经与她姐姐走了,轻笑一声,同样拿起酒杯,附和着崔玉书,招呼其他两人喝酒。
“小娘子,对不住,某没能完成你的嘱托。”
此时姜元羲和姜初晴已经来到张全的铺子,张全吩咐掌柜上了茶,有些内疚的说道。
姜元羲摆摆手,“张先生严重了,这事不怪你,先前我就说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总不能强迫那个丫头答应,不然岂不是坐实了一个逼良为娼的名声?”
张全自嘲一笑,“想不到某老老实实做生意,平生从未做过坏事,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人污蔑,真是。。。。。。”
姜初晴在一旁听了,神色万分尴尬,要不是她执意要相助那个丫头,也不会惹出这种事,害得张全被人当面污蔑嘲讽。
姜元羲也神色认真,“是我们让张先生遭受了无妄之灾,我方才观张先生铺子是做绸缎生意的,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去找隆美斋的掌柜郑鹏海,你拿着我的手书去,下次如果隆美斋去进绸缎回来,张先生也可以一起跟着去看看。”
张全大喜,立即道谢,他原本诉苦就是想着能不能搭上姜家这条船,如今姜家搭不上,不过姜家这位小娘子明显对他释放了善意,甚至将隆美斋的进货渠道也对他开放。
这比他自己的进货渠道好多了,要知道隆美斋是都城有名的绸缎铺子,里面的绸缎很多人追捧,这下他生意也能兴旺了,且有一就有二,只要他跟隆美斋的掌柜打好关系,还怕管事不会在小娘子跟前提起他?
姜元羲让人给她准备了笔墨,游龙走凤写了一封手书,写好之后盖上了她自己的印章,而后告辞离去。
回家的马车上,姜初晴忍了又忍,看着坐在对面的妹妹,还是忍不住问道,“五娘,你是不是早已经看出那个丫头不妥,才会找张先生代替我们出面试探她?”
姜元羲一脸茫然的样子,“四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看出那个丫头不妥?”
姜初晴牙痒痒的,扑过去挠痒痒,还不忘威胁,“你还敢打趣你四姐,你还给我装糊涂,你是不是皮痒了?”
“好好好,四姐你松手,我给你说,我给你详细说。”姜元羲哈哈笑着讨饶。
姜初晴松开手,呼吸急促的道,“快说,不说个清楚,小心我让你讨饶。”
姜元羲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道:“四姐,你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听到的那些私语吗?”
见姜初晴点头,她又继续道,“那个据说是隔壁村的大叔说,他村里有对夫妻想要让那个丫头做童养媳,会负责给她父亲埋葬,她却说她父亲生前给她定了一门婚约。”
“是,就是因为我觉得她言而有信,信守先去的父亲的诺言,才想给她搭把手,怎么着,难道是她骗人?”姜初晴皱着眉,不满的道。
“那个大叔还说他们一家三口是新近迁来这里的,如果那个丫头一口咬定是在迁来之前就订好的婚约,谁能知道真假?”
姜元羲慢悠悠的道,“其实她做童养媳是她赚到了,那对夫妻只有一个儿子,虽说那儿子心智不全,不过六岁的孩子已经知道自己吃喝拉撒了,并不用她怎么伺候,只需要把饭菜做好,伺候一下洗漱就行了。
那户人家家里还有六亩地,她如果伺候不了田地,那也可以自己种两亩,四亩佣出去,每年收租,足够养活一家人了,日后那对夫妻先去,那些田地不是留给她和她孩子的吗?
可她说自己有婚约,那就是推辞的意思,谁知道是真的有婚约还是不想嫁给一个心智不全的男人呢?
就算真的有婚约,隔了这么多年,如果人家不找来,她一个姑娘家,也没法去找。
其实那对夫妻也担着很大风险的,谁知道找来的童养媳心地好不好?不过人家依然先搭把手,她拒绝了一次。
紧接着,她第二次拒绝了张先生。”
姜元羲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虽然她不知道张先生是受我们之托,不过张先生一没有用强,二态度和善,她一开始说的时候,分明是想说五两,可她又临时说了个二十两。
等到张先生拿出二十两,那些百姓以为张先生是想把她收进府里做姨娘,当时我看的分明,她身子哆嗦了。
她身体抗拒着,可她也不想想,她长得不美,以前吃得不好身材跟豆芽一样,干瘪干瘪的,张先生是得有多眼瞎才会看上她?
张先生要姨娘,自可正经聘一个良家小娘子,又何必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再不济,还有花楼呢。
最让我看不起的,是顾三娘出来呵斥张先生的时候,那丫头一个字都没有给张先生澄清,任由顾三娘误会乃至污蔑张先生的名誉。
这样的人,品行不行,顾三娘将她带回府,要是肯听张先生的劝那还好,要是不听劝,迟早在那个丫头身上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