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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流星（第2页）

&esp;&esp;「嗯，既然你的心已有答案，那么根本不用为他们疏远你而烦恼。」

&esp;&esp;「欸？」我一脸懵懂，等待父亲的解释。

&esp;&esp;「你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说明你跟他们不一样。既然理念不同，你并不需要委曲求全，更不需要刻意讨好他们。」父亲抬首凝视天边的云彩，语调蕴含难以言喻的唏嘘：「毕竟勉强迎合的东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亦不会长久。」

&esp;&esp;父亲俯身摘下一株蒲公英向我递来，长着白羽的种子挤在一起，形成完美的绒球，静待微风的亲吻，乘风而起，翱翔天际。

&esp;&esp;「放开思维的枷锁，忠于自己的内心，你会飞得更高，更远，就像蒲公英一样。」

&esp;&esp;只有那一次，常掛脸上一成不变的微笑出现裂纹，让我得以窥探他心底藏得隐密的复杂情绪。飘渺的呢喃随风而逝，我侧耳倾听才能勉强捕捉。

&esp;&esp;「可以紧抓我不曾享有的??自由。」

&esp;&esp;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如此温柔的人却生于黑帮家族，身为独子的他未成年便从早逝的祖父手上接下整个组织，成了名为「黑羽」的大型黑帮的首领。漆黑的羽翼之下是靠着各种勾当养活的兄弟，祖父的遗志成了无法卸下的重荷，未能割捨的人情令父亲泥足深陷，没法轻言抽身。

&esp;&esp;「你要走神到何时？」嵐的冷言冷语把叶的思绪拉回：「你就不怕我杀你一个措手不及？」

&esp;&esp;叶篤定地说：「你不会。」

&esp;&esp;嵐耸耸肩，不置可否：「还是你那无聊的直觉吗？」

&esp;&esp;「如果嵐大哥要对我出手，随时也可以，用不着偷袭。」

&esp;&esp;「容易相信别人，同情心泛滥，就跟父亲一模一样。」嵐受不了似的朝旁吐口水：「同样令我作呕。」

&esp;&esp;叶径自蹲到樱的身旁把人背起，斟酌用词地说：「若嵐大哥今天是为了传达父亲的死讯而来，那么可以请回了。」

&esp;&esp;诚如他之前所说，叶出狱之后便决心不再涉足黑帮的恩怨情仇，他只想继续待在樱之庭，度过安稳的更生生活。

&esp;&esp;「这可不行。」

&esp;&esp;嵐紧咬不放的态度令叶心底一沉，丧气话衝口而出，即使对方并不吃这一套：「就像枫二哥踏碎我的心灵一样，连嵐大哥你也要夺去我难得的希望吗？」

&esp;&esp;嵐双手环胸，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混这行从来也是身不由己。」

&esp;&esp;叶警戒地盯着嵐看，通体紧绷。

&esp;&esp;「父亲的死令首领之位悬空，引发争夺战。无论你意愿如何，各路覬覦权位的势力势必会找上你，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嵐笔直地凝视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是父亲的儿子。」

&esp;&esp;嵐突如其来的情报给叶的心一记重击，令他一时三刻反应不来。

&esp;&esp;「你只有两条路。像个窝囊废般放弃挣扎，自我了断。」嵐举起两根手指，红瞳瞇成危险的弧度：「或是全力一拼。」

&esp;&esp;叶张着嘴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sp;&esp;「没有足够的觉悟，什么也保护不了。无论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嵐看了樱一眼后加重语气：「都不能倖免。」

&esp;&esp;叶呆立原地，只有茫然地回望。

&esp;&esp;「今天只是给你一个警告，我们下一次见面时便是敌人。洗好脖子待宰，或是拾起武器备战，好好想一下吧。」

&esp;&esp;嵐拉上风帽，往后一跃便溶于浓黑的夜色之中，来去如风，着地无痕。他带来的消息宣告短暂的和平生活结束，前路风雨欲来，暗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