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叻,公主您里头请。”
跟着他走进大堂,那些平民们甚少见到皇族,刚才听到店小二高呼,便都起了好奇心,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有些不悦,却到底没有发怒,环视了一下四周,柳中槐已经坐在了大堂之中,堂中他算是少数没有转头看我的了,一心一意等着那美貌的歌伶登台。
也是他用心了,以他的身份,是应该去二楼观赏或是花些力气,将那歌伶请到府中单独表演的,他却是一未仗势欺人,二位上到二楼雅间,屈尊在大堂之中,坐在那台上一眼便能看到的地方,想用自己的心意打动佳人。
走上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小二一直在前头点头哈腰引着路,牧童和小椅子跟在我后头,一声不吭。
上了楼,走进走廊,经过几间房间后,小二便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轻轻敲了两下,便将门打开。
“二皇子,九公主来了。”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好进入房间。
“二皇兄,你来得太早了,弄得我好生尴尬。”一走进房间,我便小女儿心态毕现,娇嗔说道。
二皇兄对我轻轻一笑,而后又对着小二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下去吧。”
“是。”他小二行礼说罢,便往后退,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
“好了,别站着了,快过来坐。”二皇兄对我招手说道。
“早就想坐了。”我抱怨道,向桌子走去,扬扬眉,看着二皇兄,“这不是你一直不开口吗,我怎么好意思直接就坐下了。”
“你呀……”二皇兄无奈宠溺一笑。
这雅间也是设计的别具匠心,里头一张桌子,身后一堵墙全掏空,刚好对着大堂,安个半人高的栅栏,也不怕人摔下去,若是不想看外头了,还有个屏风挡着,那屏风做工也很是精致,上面的画,一看就知道是大师所画。
坐好之后,二皇兄拿起中央倒扣的茶杯,倒入清茶,放到我身前:“也是好久没去张府看你了,本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你,却没想到你还主动找我了。”
我看着楼下,人已经多了起来,其中一个我看着面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是赛马场喂马的那个小太监,后来被牧童安排到七皇子府中,之后便没在意过他了,想必是李思元失势后,牧童便把他安排到了别处。
“我看你是不敢再去张府了吧。”我揶揄说道,自张伊伶及笄后,对二皇兄更是穷追猛打,弄得二皇兄不胜其烦。
听我如此说,二皇兄只能无奈叹气:“快别说她了,倒是你,最近还好吗?”
“还不是那样。”我瘪瘪嘴,不甚在意,“只是最近太尉夫人一直围着子嗣问题说事儿,让张守鑫纳妾,张守鑫却不愿意,太尉夫人便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虽然没对我做些什么,可还是觉着不安逸。”
“守鑫倒是对你有心,我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都没察觉到他的心思,从前将你带出来,我看着他也是将你当做妹妹看待,原来已经是情根深种,不过是瞒得深罢了,你不知道当初他要与你成婚时,真真是每日的傻笑,连父皇因你俩的事大怒对他杖刑,他也是甘之如饴,躺在床上下不来床事我去看他,他也是好心情。”
“那有如何。|”我心中说道,看着大堂,台中央果然有个美貌的女子,身穿雪白轻纱,坐在台中央,大有飘飘欲仙之意,手中拿着琵琶,用手调了几下,再用手将琴弦一拨试音,便弹唱起来。
“如此一来,皇兄你岂不是对张伊伶也如从前守鑫哥哥对我一样。”我没有跟着二皇兄的话说下去,既然已经事已至此,我已经放弃了。
“你!”二皇兄有些恼羞成怒,“那是不一样的,张伊伶那样子,哪能与你比,不躲得远远的,便不错了。”
楼下传来那歌伶的琵琶声音,轻拢慢拈,如泣如诉,再和上那女子动人的歌声,倒是别有一番韵味,至少对一个长期听宫中富丽堂皇的钟鼓靡靡之音来说,这却是能够吸引人,不只是我,二皇兄也开始有些魂不守舍了。
我们停止了谈话,都看向大堂。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不多时传来二皇兄如此的感叹声,我转头看他,他眼里泛着别样的光,我心中叹服那女子魅力别样的大,看来皇兄也是对她上了心。
“她怎么来了?”
就在我观察二皇兄时,二皇兄蹙眉说道,好像是被扫了兴之后极大地不悦。
我转过头去,便看见张伊伶正在大堂东张西望,刚才引我上楼的小二在她面前点头哈腰说着什么,她不耐烦,便将小二推倒一边去,自己往楼上走。
才这么一会儿,就将衣服换了,之前在府中只是穿着常服,如今已经换上了时下最流行的云罗衫,脸上的妆容也是精致画过,还有头饰,也重新换了一套,却是是比刚才美艳动人多了。
她往楼上走,却无奈大堂人太多,这个人挤一下,刚把她挤到一边去,她脸上有些怒颜,却还没等她发作便诚恳地道了歉,那个人又挤一下,,东挤西挤的,便把她挤到了柳中槐那里去,一旁人一个使力,她一个趔趄,便摔倒在柳中槐身上。
本来柳中槐专心地听着曲儿,一下子被人打扰,他又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张伊伶一趴在他身上,他便立刻站起来将张伊伶推开,一脸不耐。
张伊伶也不是受委屈的主儿,长这么大都被捧在手心,谁该这样推她,一下子怒了:“你是何人!竟然推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堂上因为张伊伶这样子一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台上的歌伶也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下方,二皇兄好像存了看戏的心思,也没想下去帮张伊伶解围,只是嘴角噙笑地看着那二人。
一下子气氛便地如此剑拔弩张,柳中槐脸上有些不自在,又是在心怡的姑娘面前,但是还是想要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风雅的一面,故而强忍下心中的恼怒,可是语气之中还是有明显的厌烦:“姑娘,是你先撞上我的,我都没有说什么,你这又是在计较什么。”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张伊伶当然也看出来了,一下子又调得老高,怒吼道。
“哼。”柳中槐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我可是太尉张家的女儿,得罪我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和我道歉在奉茶赔礼我到也是能宽宏大量饶恕你。”
“原来是太尉家的千金,可真是好大的架势。”柳中槐又一次冷哼。
张伊伶本以为说出太尉的名号还能唬到人,可无奈眼前的这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一时下不来台,恼羞成怒,脸都给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