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哼一声,“——也是,就她的脑子,只能想出这种卑劣的招数。”
“是她?她又搞什么鬼?”
“她应该是想要败坏栾白石和我的名声。”
银耳冷笑:“就算姜小姐和栾道长真有什么,那也是男才女貌神仙眷侣,她这只山鸡捣什么乱?”
漱羽站起身,扯过一旁的披风。
银耳讶异:“神君,您还真要去啊?”
“她这里对我抛出诱饵,那边对栾白石必定也用了手段。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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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羽从行宫中出来往奉仙殿的方向去,本想隐身而行,却临时改了主意,走到奉仙殿正院门口,还高调地和值守的小太监打了个招呼。
“请问栾道长住在哪一间?”
小太监似有所预料,笑道:“姜小姐来了?栾道长在西院——”又特地强调,“——这会就他一人,奴婢带您过去?”
漱羽看了一眼这笑容暧昧的小太监:“不必了,我自己去。”
小太监没有坚持,乖觉地止步,目送漱羽进院。
她踏入院门。只见东院灯火通明,正是张尚阿的居停之所,院中不时响起高谈阔论之声,小道士端着茶点敲门进入,看来是有客。
而西院灯光昏暗,院中一颗叶子枯黄的老树上站着只乌鸦,发出凄凉的叫声。她上了台阶,细听屋内寂静无声,倒似是无人在内。
漱羽心头突然一阵担忧。从上一次玉蕊观的事来看,李碧幽这一帮人行事极端,方才云岛送去的药包上有栾白石的笔迹,她们显然已经近过栾白石的身,知道自己定会在意,前来查看,也不知这一回会对他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她抬手轻扣门扉:“栾道长,你在么?”
屋内无人应答。
漱羽正在犹豫,突然听见一声极低的□□。
她咬了咬牙,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经案前的仙鹤烛台上燃了一盏灯。昏黄的光照在案边坐着的人脸上。
栾白石垂着头,一手按在案上的书册上,手底书页已被揉皱,状态十分不对。
“栾白石?你还好么?”
栾白石猛地抬头,看清来人,面色一沉:“怎么是你?”
漱羽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冒着汗珠,头上虽戴着沉香冠,却有几缕散乱发丝垂在两鬓,他面色发红,血气上涌,一件贴身中单都被汗濡湿了沾在胸口,腰带松散,领口微敞,莫名有几分风流不羁的样子。
漱羽目光微动,沉声问道:“他们说你受了寒?”
她走到几案前,伸手探向栾白石额头,然而微凉的手刚碰到他,就被他侧身避开。
“别碰我!”
“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了?”
栾白石低头不答,发出粗重的喘息,大滴的汗珠从额头落下,衣服的下摆湿了一片。
漱羽转身环顾四周,视线投向案边的仙鹤烛台,在那一点烛光中发现了异样。
青铜烛台上的一截蜡烛已经快燃到底,露出烛芯中一点可疑的褐色,漱羽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伸手向火焰的方向虚拢了一把。
“别动。”
栾白石强撑着站起身,绕过桌案朝烛台走了过来。
漱羽已经伸手将火焰捻灭,将那截蜡烛拿起,转过身来,正撞上靠近的栾白石。
“是淫羊藿。”
一室黑暗中,她听见栾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