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浪觉得甚是无趣。
这些遗老遗少,仗着祖宗的坟陵,强占耕地,强抢民田,不知侵占了多少山头,又因着这些耕地祸害了多少条人命。
她不过是将多占的还回去,这些人便哭爹喊娘的,当真是无耻至极。
她静静看着城楼下,命身旁内侍唱下去。
“列位哭嚎的声响实在太大,惊扰了贵主的清梦,若还要再哭,便去地下陪你们的祖宗十八代去!”
话音将落,九阍卫的兵士便如狼似虎地窜了出来,将其下百人团团围住。
遗老遗少们都低下头去,昨日这些虎狼之师如何杖责的,他们看在眼里,恐怕今日再不停歇,怕是要命丧当场。
听共主之话音,蛮横无理至极,恐怕真的会把在场所有人都送下去见祖宗。
就在这时,却有一声清润明朗之声穿破人群,问向城楼。
“大陈帝陵远在深山,并未侵占民田耕地,贵主为何将其第一座夷为平地?”
是宋忱。
雪浪唇畔牵了讥诮一笑,慵懒地向着内侍说了几句。
那内侍高声向下,语音不带半分的起伏。
“陈帝陵风水绝佳,贵主要在那里遍植凤仙花,专来染指甲。”
气死他!
第9章秦淮盛会(上)宋某同她素昧平生。……
气运是一件很玄妙的事。
那高坐城楼的江南共主,头戴幕篱,任凭眼力再好的人,也瞧不清楚她的长相。
可在下方跪着的数百遗老遗少,却无一例外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从那城楼上投射下来的,不是一个据说才二十不到的姑娘的眼光,而是鹰撮霆击、锐不可当的煌煌天威。
昏君啊!昏君!
趴跪在午朝门之下的遗老遗少们不敢抬头,可仍有老者假做悲痛,扼腕叹息。
“这还未称帝,便要行骄奢淫逸、祸国之事了!”老者嘟嘟囔囔,他的祖上乃是大陈的某一位王爵,靠着前前朝圈来的土地,鱼肉乡民,如今共主一举扒了他祖上坟,等于说是断了他的财路,他怎能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