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许是风势变小,众人压力骤减。原本沉寂的塔内渐渐的,开始有了说话声。
&esp;&esp;起初还只是感慨,这么概率的事情让他们碰上了。随即,有人忧心忡忡,惦记起压根没来得及做防护的壁画。
&esp;&esp;絮絮叨叨中,终于有人提到了今天去研究院交修复日志,结果遭遇沙尘暴失联的同志们。
&esp;&esp;了了抱膝坐在楼梯口,垂着脑袋,安静听着。
&esp;&esp;“壁画修复组,除了老魏和远志以外还有谁去了?”
&esp;&esp;“致生吧?”回答的那道声音有些不确定,微微压低了说:“我刚才见他女儿一个人待在楼上。”
&esp;&esp;有人闻声叹息,语气沉重:“据说车队失联前,领队打了个电话到值班室,通知同志们转移。等老方回拨电话的时候,就打不通了。”
&esp;&esp;“这不应该啊,我们这也没收到定位信息。你确定车队返程了?”
&esp;&esp;“返程了!老方怕出事,赶紧打电话到研究院确认去了。”
&esp;&esp;“真蹊跷啊,这沙尘暴不都赶在月吗,怎么八月中旬了还有呢?”
&esp;&esp;“八月只是罕见,又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强高温强对流的天气生成的沙尘暴才最可怕,不然这么多古城都是怎么被埋的?我们在这倒是没多大事,就是致生他们啊,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esp;&esp;随着一声叹息,对话戛然而止。
&esp;&esp;了了用力抠住手背,才勉强压下喉间的哽咽。
&esp;&esp;从窗缝里漏进来的沙尘不知何时落满了她的脚背,她抬手,用力拂去。那粗粝的沙感,磨过皮肤,微微的痒痛令她此刻脆弱的神经似崩断的琴弦,铮然一声,四分五裂。
&esp;&esp;她满脑子都是了致生被困在沙暴中无处躲避,而逐渐被风沙掩埋的画面。
&esp;&esp;这种窒息感,就像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堵住她的咽喉,令她彻底无法呼吸。
&esp;&esp;了了内心的恐惧和无助,在此刻终于达到了巅峰。
&esp;&esp;在情绪崩溃之前,她起身,轻手轻脚地避开大家,沿着木质楼梯往上走去。在靠近王塔的
&esp;&esp;回应了了的,是诡异的沉默。
&esp;&esp;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在裴河宴过往的二十年里,从未出现过。
&esp;&esp;他反思了一下,觉得责任可能出在这个女孩似乎并不知道佛教不提倡八字占卜。
&esp;&esp;他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抓着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女孩,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卜卦?”他顿了顿,才把最后两个有些陌生的字补充完整。
&esp;&esp;了了丝毫不意外他会拒绝,都说算命是泄露天机,会有损自身福报。她想了想,一手牢牢攥着他的衣袖,一手去翻腾口袋。
&esp;&esp;可今天出来匆忙,别说零花钱了,她连宿舍的钥匙都没带在身上。
&esp;&esp;全部口袋掏空了也只摸出三两颗奶糖,还是化了又凝固,凝固后又化了……连狗都不吃的奶糖。
&esp;&esp;她可怜巴巴地摊开掌心,小声嘟囔:“好像是有点磕碜。”
&esp;&esp;说完,她轻轻地扯了一下小和尚的袖子:“我就是有点担心我爸,怕他回不来了。”她仰着头,小声哀求:“我只想知道我爸是不是还平安,告诉我这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