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同僚“啧”地一声,又警醒他道:
&esp;&esp;“哎,我和你说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免得人追究到我的头上。”
&esp;&esp;“说来峡州出事,卫远断了腿,卫陵要前往峡州,怎么偏偏这时候和离了?”
&esp;&esp;……
&esp;&esp;她与卫陵和离了,她明早就要离京了。
&esp;&esp;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许执的脑中,在走下台阶时,甚至踉跄了下。
&esp;&esp;慌张稳住脚步,他撑伞身处黑色的夜幕中,皂靴踩在雨地上,越来越快。
&esp;&esp;隔墙花
&esp;&esp;曦珠从天亮等到天黑,终等到卫陵的归来。
&esp;&esp;也等到了那张被揉皱的,却签了字、盖了印的和离书。以及户籍、路引。
&esp;&esp;现今的局势,他必须要留在卫家。
&esp;&esp;因而她什么都不问,那是他家的事。
&esp;&esp;也像掀过了之前的吵架争端,他们极平静地坐在桌子两侧。
&esp;&esp;闷热的室内,在她几乎恍然放下明早离京的路引时,他轻问:“要不要回府收拾东西?”
&esp;&esp;她摇摇头,道:“让蓉娘回去收拾就好。”
&esp;&esp;蓉娘是和她一起从津州来京的,再清楚不过。
&esp;&esp;双臂垂落,路引放在腿上。
&esp;&esp;曦珠低声:“当初带进公府的,我要一样不少地带走。至于其他的,我不要了。”
&esp;&esp;卫陵嗯了一声应答。
&esp;&esp;再张口道:“我爹娘那里,你放心。等明早你离京之后,我会去和他们说,是我执意要跟你和离。峡州那边出事,他们不会有心思追究我们的和离。”
&esp;&esp;他知道,她不愿再回去公府了。
&esp;&esp;在她的无言里,卫陵站起身,偏窥的目光从她淡漠的侧颜一瞬而过,从凝重里走了出去,叫门边守着惴惴不安的蓉娘进屋。
&esp;&esp;门窗之隔,是屋中人惶然的惊声和劝诫,和她温柔而决绝的声音。
&esp;&esp;“您帮我回府收拾,拜托您了。”
&esp;&esp;“你们两个离了,明早还要回去!这事儿公爷和夫人知道了吗!”
&esp;&esp;“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esp;&esp;“你们两个还是孩子?这般不知轻重。是不是他叫离的,不成,我去和他说。当初你嫁给他时,可是他……”
&esp;&esp;“可是蓉娘,我娘病逝前对我说过,倘若我在京城过得不高兴,只管回家去。”
&esp;&esp;“现在,我就想回家了。”
&esp;&esp;……
&esp;&esp;卫陵低头看廊道外的灯笼光里,连绵雨丝坠地,溅跳起的朵朵水花,又一朵朵地破碎。
&esp;&esp;
&esp;&esp;台阶是用青石做成,并不平整,凹凸出一个个坑洼。雨水从薄瓦滴落,在那些洼地里迸溅成花,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