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眉头一蹙,心中疑惑顿生,翠儿的话怎么和沈苾芃的话大相径庭?她本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想到此处顿时觉得不舒服起来。莫非翠儿在沈苾芃药里下毒的事情,这丫头已经招了不成?她心中越想越是疑惑不堪,突然冷冷说道:“将翠儿带回来后先安置在倒厦,想法子遣出府去,越快越好。”
冷霜一愣忙垂下了头,心中却觉得有些许寒凉,翠儿为了少夫人做了那么多事,却因为沈苾芃的一句话就要被派了由头遣出府去。不过话说回来了,翠儿毕竟是行事不稳便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若是不遣出府去,说不定还要生什么事端出来。
歇过了两日,沈苾芃觉得身体越发的好清爽了一些,却不想竹园的素锦这时亲自来了丽明轩。她忙起身迎了出去,自己回府后派了润春将自己绣的几幅落梅图绢帕送到了竹园。那边却没有带回什么消息。
至从那一晚素锦对她恨意满满的一瞥,她便再也没有勇气去竹园。一来尽量避免同君骞照面的机会,而来终归是自己心中有愧,尽管君骞对自己是单相思,可是同人家的夫君纠扯不清便也是自己的不对了。
“素锦姐姐,”沈苾芃挑开帘子看了过去,素锦本来尖俏的脸颊温柔的眉眼此时却犹如找上了一层永远都无法唤醒的死灰,加上她一袭浅灰色纱衫不着一丝痕迹的装饰,让整个人顿显苍老。
素锦被君骞灌了哑药早已经口不能言只是点了点头,挤出一星半点儿苦涩,冲身边跟着的小丫头递了一个眼色。
那小丫头刚过总角年纪,却是极其灵动的一个人儿,冲沈苾芃福了福:“姨少奶奶安好,我家姨少奶奶嗓子坏了不能言还望担待,这是二爷托我家姨少奶奶给您捎来的草药。”
小丫头说话声音很脆,没半分废话,沈苾芃一愣。素锦的嗓子怎么还不好?这也有些日子了,忙轻轻握起了素锦的手臂,却被她下意识的躲了开去。
沈苾芃微露尴尬挤出一丝笑容:“素锦姐姐,这几日姐妹们不走动也生分了些,我这厢身子不好不能看望你还望海涵。”
素锦点了点头,神情淡然地转过身去,她似乎也不愿意多呆,完成了君骞交代给她的任务便也安心了些。
“素锦姐姐,”沈苾芃喊住了她,好半天道,“若我有什么让你难过的地方,你尽可以恨我,但是……”
素锦的眉眼刷一下涌上了泪意,却又狠狠压了下去,她有难过的资格吗?她仅仅是报复了沈苾芃一次而已便被二爷戕害至此,她从来都是二爷掩人耳目的工具,她是一件活生生的工具哪里还敢怨恨?
沈苾芃看着她的泪意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垂下了头:“素锦请不要如此恨我,这对你我都不公平。我始终将你当做好姐妹,现在是,将来也是,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
素锦神色一暗,垂下了头,缓缓走了出去,她实在无话可说,也实在不能说出来。这怪谁呢?要怪只怪二爷的牵念,可是自己对二爷的一份执着和牵念不也成了魔吗?
素锦离开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郁夏与她擦肩而过,福了一福,素锦也不理会径直走了出去。看着那抹灰色背影,沈苾芃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女子原来也是如此的风骨清冷。
“小姐,”郁夏擦了把汗,许是跑得累了,接过了润春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奴婢去了一趟飞云阁,云少奶奶告诉奴婢说楚爷至从小姐离开沈府那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几日大少爷也是惶急,这楚爷也真是令人捉摸不透。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小姐的伤势该如何是好?”
沈苾芃沉吟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况且心中惦记着楚天的那句话,若是她的伤势好了,便告诉她娘亲的事情,可是这人哪儿去了?她想来想去终没有头绪,反而添了几分烦乱。
楚爷似乎知道她很多的秘密,可是为何又不告诉她呢?是觉得她伤势未好扰了静修吗?可是以楚天的性格应该不会在乎这一点儿,这世上若是能让楚天产生些许顾虑的人一定是凤毛麟角,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姐,”郁夏看着沈苾芃脸色不对忙将她扶着坐在了榻边,“小姐也不要懊恼,好在二爷派人送来的草药竟然和楚爷开的方子上的东西一样样都挺吻合的,也算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等小姐伤口完全好了后,那些寻常草药也是能用的上的……”
“等等郁夏!你刚刚说什么?”沈苾芃忙抓住了郁夏的手臂。
郁夏不禁一愣:“我说……我说二爷送来的这些草药都是楚爷开的方子上的东西……”她猛地说不下去了,捂着唇瞪大了眼睛,“小姐……难不成是二爷……”
沈苾芃示意她噤声,缓缓看向了轩阁外面的紫藤缠绕,心头突地一跳,若真是君骞,她决计是讨不到好去。罢了!且不管楚天和君骞的那些乱七八糟,世子爷要回来了,她的未知之路依然是那么的难走。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