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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我从那里开到德&iddot;卡兹恩斯大街，这条大街是拉奥林达斯的主要街道，它的名字是以很久以前给卡纳雷斯建房的那个人的名字命名的。过了一会，出现了城镇，建筑物，死一般静的商店。一所安着夜铃的服务站，最后是一家仍然开门营业的杂货店。

杂货店门前停着一辆漂亮的小卧车，我把车停在它后面，下了车，看见一个没戴帽子的男人坐在柜台旁同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店员谈话。他们的样子专心致志，旁若无人。我刚要走进去，又停下脚步再次打量那辆漂亮的小卧车。

它是辆别克牌的，车身颜色在白天看可能是尼罗河绿色。它有两盏大灯，两个卵形晓瑰色小灯插在当挡泥板的镍制细支杆上。司机座位旁的窗玻璃已经摇了下来。我回到玛蒙车上取了手电简，伸进手拿到并捻开别克车主的执照，迅速地照了一下，接着灭了电筒。

登记人是路易斯&iddot;恩&iddot;哈格。

我放回手电筒，走进店里。货店的一边摆着酒，身穿蓝工作取的店员卖给我一品脱&ldo;加拿大俱乐部&rdo;牌子的酒，我拿到柜台上，把它打开，柜台旁有10个座位，可我在紧靠不戴帽子的男人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开始从镜子里非常仔细地打量我。

我要了一杯六七成满的咖啡，掺上了好多黑麦威士忌，喝了下去。我等了一会，好让酒力使我的身子暖和起来。然后我周身打量了那个没戴帽子的男人。

他年纪在28岁左右，有点秃顶，脸色健康红润，长着一对相当诚实的眼睛，手很聪，看上去赚钱不多。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马裤呢短上衣，上面钉着金属或扣，显得很不相称。

我漫不经心地低声说：&ldo;你的车停在外边?&rdo;

他坐着没动。从镜子里看到他的嘴很小，抿得很紧，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不再从镜子里看着我。

&ldo;我哥哥的，&rdo;过了半晌他说。

我说：&ldo;来一杯吗?……你哥哥是我的一个老朋友。&rdo;

他慢慢地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又慢慢地用手摸索，终于摸到酒瓶，把酒接到咖啡里，一饮而尽。然后我看见他掏出一包弄皱的纸烟，拿出一支叼在嘴里，在大拇指甲上划了两次火柴都没划着，最后在柜台上划着了一根，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吸了一口烟，他也深知装得并不很象。

我探出身紧靠着他心平气和地说;&ldo;这并不一定有什么麻烦。&rdo;

他说;&ldo;是呀……你‐‐你说什么?&rdo;

店员侧着身子向我们靠过来。我又要了杯咖啡。咖啡送来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店员，一直到他走开，站到橱窗前面背向着我。我在第二杯咖啡里掺了点烈酒，喝了一点。我看着店员的后背说：&ldo;这个车主没有兄弟。&rdo;

他绷住劲儿，但是朝我转了过来。&ldo;你认为这车是偷来的?&rdo;

&ldo;不&rdo;

&ldo;你认为这车不是偷来的?&rdo;

我说：&ldo;对。我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rdo;

&ldo;你是个侦探?&rdo;

&ldo;噢‐‐嗬‐一但这不是敲诈，你尽可不必为此担心。&rdo;

他使劲地抽着烟，手拿着勺子在空杯里转来转去。

&ldo;为这事我可能丢掉工作，&rdo;他慢吞吞地说，&ldo;但我需要一百块钱。我是个出租汽车司机。&rdo;

&ldo;这点我猜到了，&rdo;我说。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ldo;再喝一杯，咱们接着讲下去，&rdo;我说，&ldo;偷车的贼不会把车停在主要街道，也不会坐在杂货店里。&rdo;

店员从橱窗那边走回来，在我们两人附近忙着用一块抹布擦拭咖啡壶。一阵沉寂。店员放下抹布。走进店铺后面，隔着板墙，开始挑衅性地吹起口哨。

坐在我身旁的人又斟了点威士忌，喝了下去，同时精明地向我点了点头。&ldo;你听我说‐‐我拉着一位乘客出来，说好要我等他。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开着别克车来到我的车旁，那个小伙子答应给我100元，要我让他戴我的帽子，开着我的出租车进城。我得在这里呆一个小时，然后开着他的车到吐恩大街的卡雷隆旅馆。我的车将停在那里，他给了我100元。&rdo;

&ldo;他告诉你什么理由呢?&rdo;我问。

&ldo;他说他们到一个赌场赌钱，这回交了好运。他们怕进城时遭劫。他们估计赌场里总是有一些盯梢的。&rdo;

我拿了他一支纸烟，把它夹在手指头中间。&ldo;对你讲的情节，我提不出什么怀疑，&rdo;我说，&ldo;可以看看你的证件吗了&rdo;

他把证件交给我。他叫汤姆&iddot;斯尼德，格林高级出租汽车公司的司机。我盖上酒瓶，把它揣到侧兜里，往柜台上扔了半美元。

店员走过来，找了零钱。他好奇得要命。

&ldo;来，汤姆，&rdo;我走在他前面说，&ldo;咱们去找那辆出租汽车，我看你不用再在这里等啦。&rdo;

我们走出店铺，我让别克车开在前边，离开了拉奥林达斯的零零落落的灯光，穿过了许多滨海小镇，在这里靠近海边盖了很多小房子，而较大的一些则盖在后边的山坡上。这里那里一扇窗户亮着灯光。汽车轮胎在潮湿的混凝土路上发出歌唱般的响声。别克车挡泥板的小黄灯在转弯时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