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悦微微别过头,但语气还是恭谨,当然这里面也藏着害怕。
即使经历过很多次,她依然无法接受,总是很矛盾的看待这一类生意,虽然它们带来的收益颇丰,但实在是让人不忍去看它血肉模糊的过程。
“那么,就由我亲手来剪断脐带吧”
这是靳弘雅的迷信,他总觉得辛苦培育这么久的果实,得有他这个主人来收割。
池墨荷的脸已经没有任何血色,没有麻药承受这些或许一般人早都昏死过去
但不知道为何她不愿意闭上眼睛
“203,你也想亲眼见证这一切吗?”
靳弘雅歪着头,嘴角带着笑。
虽然因为刻骨的害怕女人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但她没有逃避,而是直面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这是何等的勇气。
这个从锦丰县城走出来的女孩,就这样看着命运挥剑而下,她甚至没有眨眼睛。
她还在担心自己的宝宝!
她的孩子!
“很好,203,你这样的人不会随便死掉的,我也是”
男人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他伸出来了手,自那细细的伤口里打捞丰厚的奖赏
橡胶手套上沾满了血污,池墨荷的额头上的青色血管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
“呜哇哇——!”
“呜哇哇——!”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抬眼看着自腹中剥出的婴儿与自己斩断最后的关联!
“203,做得好”
靳弘雅抱着婴儿,转身给血泊中的女人一个大大的微笑。
蜡烛流着眼泪,半截身子已经消耗殆尽,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场献祭式的“剖出仪式”,不仅在身体上折磨着母体,同时也在对亲临者的精神进行最后一场阉割。
经历过这样痛苦的女人,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人这样一种物种了,你会觉得自己的鼻腔口腔血液里流的都是黑色发脓的东西…
你始终觉得自己肚子里还留着一种东西,那双冰冷没有温度的手……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在意识崩溃之前池墨荷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很久之前的事,
锦丰县是她幻想出来的吗?
那间教室是真的存在吗?
我要死了吗……
眼皮已经重的睁不开,身体已经快没有温度。
菩萨啊,请你保佑墨荷。
墨荷她不甘心就这样死掉啊,
菩萨……
你真的存在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