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沉墨云似千钧重石,沉甸甸地压在怀王府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瓦上。
偶有几缕不甘被遮蔽的月光,如银箭般从云缝间奋力挤出,在地面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为这静谧的夜铺上了一层神秘的碎银。
宁轩舟与陆芷依二人,仿若隐匿于暗夜的鬼魅,身形飘忽,悄无声息地掠过王府重重守卫,宛如两片无声飘落的树叶,悄然出现在怀王府的中庭。
落地瞬间,宁轩舟长臂一展,动作娴熟而稳健,稳稳地将陆芷依公主揽入怀中。
“阿兄,我自己能走!”陆芷依双颊瞬间泛起如春日桃花般娇艳的绯红,羞涩之意涌上心头,娇嗔着扭动了一下身子。
一路的奔波劳顿,本就令她气息微微娇喘,此刻被宁轩舟这般温柔相抱,更是让她芳心乱跳,如小鹿撞怀。
“一路辛苦,阿兄抱着你,你且好好休息!”宁轩舟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却似潺潺溪流,流淌着无尽的宠溺。
他的目光,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阳,静静地落在陆芷依的脸上,仿佛在这广袤天地间,唯有她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
陆芷依抬眸,望向宁轩舟那线条坚毅的侧脸,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看得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确实,连续两天两夜马不停蹄地赶路,加之她久未如此长时间骑马,大腿内侧早已磨破,此时双腿更是累得发软,便不再挣扎,而是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轻轻依偎在宁轩舟怀里。
宁轩舟脚步轻盈,仿若踏云而行,朝着怀王书房快步而去。书房内,烛火随风摇曳,昏黄的光影在窗纸上跳跃,将整个房间映得影影绰绰。
当宁轩舟抱着陆芷依踏入书房的刹那,屋内正在商议要事的众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定格。
四皇子南宫凌辰,身着华丽无比的锦袍,头戴紫金冠,原本正口若悬河地侃侃而谈,此刻却骤然皱起眉头,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不悦,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永宁郡主还真是会享福,居然让个太监抱过来?”
言语间,嘲讽之意如针般刺人。
怀王南宫耀,面容温润如玉,眼神中透着儒雅与睿智。
因着怀王妃与陆芷依的关系,见此情景,第一反应便是陆芷依受伤了?
刹那间,他神色焦急,立刻快步上前,满脸担忧之色,关切地问道:“可是受了伤?”
“无事,我家丫头累了!”宁轩舟轻声开口,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小心翼翼地将陆芷依放在椅子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珍宝,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弄疼她。
陆芷依坐在椅子上,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而后冷冷地看向南宫凌辰,眼中寒芒一闪,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四皇子,不问缘由便如此出言,还真是愚蠢至极!”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珠玉落盘,却又带着几分彻骨的冷冽。
“你……”南宫凌辰被陆芷依的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如熟透的番茄,手指着陆芷依,气得浑身微微发抖。
宁轩舟微微侧身,如同一座坚实的壁垒,将陆芷依稳稳护在身后,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南宫凌辰,冷冷道:“四皇子,我家丫头已疲惫不堪,还望你谨言慎行,莫要再惹她生气?”
“你一个阉人,凭什么敢这般对四哥说话?”六皇子南宫凌度满脸不屑,一个阉人竟敢威胁皇子,这让他气愤不已。
“凭现在你们斗不过太子,还不得不依靠我这个阉人!”宁轩舟阴阳怪气地回应,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能让整个书房的气温瞬间下降好几度。
怀王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都别伤了和气,大家聚在此处是为了商议要事,何必如此针锋相对?”
宁轩舟闻言,收敛了周身那如实质般的戾气,缓缓转过身,看向怀王。
“王爷,您请讲。”
怀王南宫耀微微点头,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本王已按照九千岁所言,命令影龙卫暗中展开调查,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的找到了皇兄当年死亡的相关线索。总觉得,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当年东宫那场大火,必然是有人蓄意为之。皇兄虽性格冲动,但绝非行事鲁莽之人。本王隐隐觉得,皇兄的死与当今陛下以及太后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