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和照莹悚然一惊,小心翼翼地看着纪棠不敢再说话。
她们只知纪棠同谢知行闹了矛盾,却不知具体何由,但看纪棠这反应,两人闹的不轻。
纪棠有分寸,明白谢知行与唐砚互相身份的事不能叫人知晓,便未向木樨茹娘透露半字。
是以木樨和菇娘很困惑,不明白好脾气的纪棠怎的突然生了气。
然主子的事做下人的本就不能探听,两人虽好奇也没有多问,只默默的陪着纪棠,劝慰她消气。
先前看谢知行哄了纪棠许久,本以为两人已经和好,却不想纪棠还恼着,而谢知行又不见踪影,着实叫人忧愁。
主子高兴,做下人的也高兴。主子不高兴,做下人的便战战兢兢。
“奴婢去寻寻世子。”照莹大着胆子出声。
纪棠憋闷地坐在桌前,没答应也没阻止。
照莹察言观色,恭谨的行了个礼后离去。
她脚步匆急,走到院门口时差点与谢知行迎面相撞。
好在谢知行是习武之人反应快,及时侧开了身。
“世子!”照莹眼睛一亮喜出望外。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谢知行淡声问。
照莹道:“晚膳摆好了,世子不在少夫人净手时扔了帕子,看起来不太高兴。”
谢知行听后眉梢微挑,踩着昏沉天色朝主屋去。
摇晃烛火映照着纪棠沉郁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嗯,影子看着也不高兴。
看来有些难哄了。
谢知行迈过门槛进到屋中,木樨惊喜见礼,“世子。”
侧对着他的纪棠恍若未闻,眼睛盯着桌上的菜没有偏移半分。
谢知行在纪棠身旁坐下,吩咐木樨去拿只花瓶来。
木樨立即去了。
拿花瓶做什么?
纪棠心下狐疑,眸子偷偷偏了偏。
“这是今年最后的几朵荷花了,阿棠瞧瞧可喜欢。”谢知行将一束荷花递到她面前。
纪棠瞥了一眼不为所动,也不理会。
谢知行自顾自道:“荷花盛开时,阿棠陪我去了别院没能瞧见,如今花期已过,再赏就得等明年了。”
花期过了可等明年,可人若错过了,很有可能便是一生。
谢知行不想让纪棠带着气过夜,也怕她在心底留下怨愤,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将人哄好。
“阿棠瞧瞧,我特意挑了含苞未放的,可多赏几日。”谢知行又往前送了几分。
纪棠终是偏过了头,睨着眼前的荷花道:“别以为几朵花就能打发我,我可没那么好哄。”
“那阿棠要如何才可原宥我?”谢知行顺着话问。
纪棠正欲答话,木樨捧着花瓶过来了。
“先吃饭。”她拿起筷子。
“好。”谢知行将花交给木樨,去水盆边净了手,又坐回纪棠身旁,两人一道用膳。
本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生气也不能饿着自己的原则,纪棠没有跟自己过不去,照常用了晚膳。
膳后歇了会儿喝过药,两人又各自洗沐,一番折腾下来天已黑尽。
夏蝉几人伺候完退下,屋中只剩下两人,纪棠坐在铜镜前梳发,谢知行缓步走了过去。
拿着玉梳梳发的纪棠,望着铜镜中多出来的人影,轻轻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