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许久未有人住,幸好每日都有佣人来清扫,还算干净,只是窗户少开,屋内气味不算好闻,也没有枕头被子。赵嘉原轻手轻脚地推开一半的窗户,再去自己的房间抱来被子和枕头。因为喝多了酒,虽然没有很醉,但脸颊很烫,脑袋也跟着晕晕的。温佳妮坐在床尾处的贵妃榻上,安安静静,乖得很,一言不发,看着赵嘉原走来走去的,看他驾轻就熟地铺好床。又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把旧旧的蒲扇,用来给她扇风,解释:“过会儿再开冷气。”温佳妮把手朝他伸过去,“还我。”赵嘉原装傻,握住她的手,“嗱,还你了。”她皱皱鼻子,捏捏他的手,不是手机,“偷窥狂,手机还我。”哦,喝了不少,没想到还这么清醒。赵嘉原笑了,仍装傻,“什么手机,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没有偷窥,怕你生气呢,我什么都没有看。”说话时,他的手仍摇着蒲扇,风轻轻地从她燥热的脸上抚过,酒精带来的燥热仿佛也要就此被抚散掉。自然的风,柔和的,凉凉的,温佳妮觉得舒服极了。“表姐,倒是你,你今晚喝多少酒?喝的什么酒?”“没有,没有。”温佳妮摇了下头,“喝糖果,喝了好几颗糖果。”赵嘉原笑着,想要问问她喝什么糖果时,只见她从小挎包里抓出几颗糖果来,塞进他手里。“好奇怪,糖果放进酒杯里,摇摇晃晃,等好久都没有化掉,喝起来,明明没有糖果的水果味,却又有点甜。”她笑着说。他望着手中的糖果,再望望佳妮的的脸,已经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醉糊涂——算了,不重要。在她说话的时候,赵嘉原把一颗草莓味牛奶软糖放进她唇间,看她马上含住,他笑了起来。“那喝的到底是酒还是糖果呢?”?36温佳妮想了想,坚持先前的说法,“喝的是糖果!”说着,她自顾自地笑起来,“好奇怪,糖果怎么可以喝呢?”赵嘉原望着她,摇着蒲扇的手不知觉停下动作,眼里有笑,“是啊,糖果怎么可以喝呢。”温佳妮笑容渐消,蹙蹙眉头,“你怎么不扇了呀,我热。”窗户开着,偶有清风袭来,但室内还是有些热。房间久未有人住,窗户一直关着,室内气味不大好闻,也不好马上开空调,打算再过一会儿开。“哦。”赵嘉原嘴上应着话,却丢下蒲扇,倾身过去,稍稍低头,由下而上地去看她红彤彤的脸,“表姐,你醉了吗?”说着话,手背贴上她的脸,她歪着脑袋也跟着贴上来,贴得毫无距离,眼睛仍是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她看着他,一双眼水汪汪的,却没有醉醺醺的神态。也许,她没有醉,醉的是她脸颊上的红晕。看着这样子的佳妮表姐,赵嘉原心里的那一面鼓又敲响了,心下訇声一片,每一声都粘了蜜。“表姐,我可以吻你吗?”话虽是这么问,却没有等她回答,他已吻上她的脸颊。只是简单的一个吻,他却紧张得要死,好笑的是,他怕下一秒得到的会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然后惊走这样难得的时刻。屋子里亮着一盏复古绿色灯罩落地灯,人坐在贵妃榻上,朝窗外看出去,是初五的月牙,高悬夜空,稚嫩得很,那么小,弯弯的。一点都不像十八岁那一年梦中看到的既望月。真的醉了吗?没有醉吧。温佳妮意识清醒,赵嘉原的吻落到她脸上时,涌来的不光是他莽撞、真诚的情意,还有铺天盖地的惊悚。惊悚过后,却是纵容。她本应该可以推开赵嘉原,可以仗着“表姐”这样的身份好好教训他,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告诉他,他们是姐弟,不可以这么逾越……可是,看到窗外的稚月,她非但没有推开赵嘉原,反而攥紧了他的衣裳,由着他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逾越了过去。赵嘉原吻着她的脸颊,吻至她的嘴唇。吻技生涩,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再无其他。大男生害羞到脸红耳热,低下头来,手掌压住她的雪白裙摆,指尖与她的指尖只隔着一点点的距离。轻易的而不敢触碰。“表姐,讨厌我的话,可以推开我。”温佳妮听到赵嘉原的话,点点头,“嗯,很讨厌。”双手并用,推了下,推不动,她皱皱眉头,“咦”了一声,不高兴了。“表姐,你真的醉了吗?”她答:“没有,没有,我没有去找他,是他来找我。”赵嘉原愣住了,明白她现在回答的是先前在前厅说的事儿,犹如冷水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