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原看她一眼,“知道了。”作者有话说:[1]过一向:皖地区方言,过一段时间。?81刚开始赵嘉原还是寡手而来,后面再来,他会带束漂亮的鲜花,或是一些食物,再或是发短信问佳妮有没有需要的东西,他可以带来过来。鲜花与食物,让人快乐。佳妮很喜欢他的这些小变化。像温佳妮说得那样,在这儿多待几天,赵嘉原不知不觉就习惯了房东的晚间习惯。有次,赵嘉原替佳妮到房东那儿借一瓶红酒好用来做菜。房东问他是温的什么人,不等回答,房东自顾自地笑说,他一定是温的那只戒指的另一半。第一次做法式菜肴失败了,还剩一些红酒,兴致一上来,温佳妮提议干脆喝光光。是默契,又或许是赵嘉原的默许,喝了酒,温佳妮坐到他身上去,只是这样,没有别的,过会她觉得有什么了,马上从他腿上溜下来。赵嘉原搁下酒杯,把她拉回来,教她继续坐着——然后就那样坐了下去,佳妮从没想过那样的事情可以在椅子上这样做,难免觉得害臊,双臂围住他颈子,低着头,脸颊燥热,紧闭双唇,又忍不住张口小小声地叫着“嘉原”。一阵阵的震动,桌上瓶子倒下,剩余的一点点红酒冰凉凉地泼到她腿上,淌了一腿的红,深浅不一,湿答答的,淌到他的西裤上,过后又黏到他手上去了……再过来,赵嘉原特意带来一瓶更好的红酒还给房东。那日佳妮拉了赵嘉原去巴黎。去佳妮在巴黎的住所的路上,赵嘉原说:“家里书架上有一本书,我记得开头是‘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1]佳妮转过身来,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笑,“原来你还会翻书呀。”赵嘉原握住她的手,把脸贴上去,“因为家里太无聊了,只能翻你留下的那些书。”那些书对他而言,多数都很无聊(非贬义),可就是太无聊了,最后不知不觉地翻完了一本又一本书。他最讨厌翻看佳妮留下的那些书了。可是在那个房子里,她留下的东西好像只有那些书是活的,是生动的,是可以让他看看她所喜欢的地方、事物是什么样的,哪怕只是通过一本书。穿过马路,很快到佳妮的住所。这边房子要比伦敦那边的宽敞明亮许多。在赵嘉原主动开口说起他自己的事情,忽然间,两人就有很多话题要说,没有主题,随心所欲,一个白天好像说不够。说到肚子饿极了,他们才终止没有目的性的聊天。佳妮笑着靠向他怀里,“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就是路有点远,十几分钟,我们走过去,我请客,好不好?”赵嘉原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好”。第二天,赵嘉原又在一个早晨离开,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他留下纸条搁在床头。佳妮醒来,看到留言,他回国去了。这意味着,他们要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一个月,半年,可能更久。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建筑屋顶,佳妮发了一会儿的呆,再下床洗漱。煮咖啡的时候,看到厨房流理台上摆着早餐,鸡蛋跟粥在锅里保温——她在巴黎这边的住所没有准备什么食材,赵嘉原做得也就很简单,简单得让人没有太好的食欲。可是,这样的简单在这样的早晨中,似乎最易动人。佳妮忽然明白,为什么赵嘉原那么讨厌“异地恋”、“异国恋”,那会儿她一说,他便发好大的脾气,完全不能够理解。现在想来,是她当时不够明白他的心情。等待咖啡煮好,佳妮将早餐摆到起居室的小餐桌上,她想好好享用这一顿其实不那么美味的早餐。与赵嘉原不见面又不联系的日子里,佳妮争取轻松度过剩余的假期。闲时学学法语,出门见见朋友,吃一些让人快乐的美食。多余的时间,则是在这边的白天、京都夜晚的时间,跟谢敏之视频通话。假期将要结束,大伯母突然来电话,说是希望她回去见爷爷最后一面。时间忽然有了形状,上一次见到爷爷还是他八十大寿,一下子就到时候了。温佳妮没有作声,她在想,赵嘉原是因为这件事回国的吗?大伯母当佳妮心里头还很介怀,又说:“佳妮,再不好也别跟一个要死的人计较了。”没有要计较,只是不想回去。温佳妮心有拒绝之意,不好直接拒绝大伯母,只说“我调职,人不在伦敦,我会抽空回去”。但谁都听得出她话中的敷衍。